若是带著夫人来的,还特意向薑月窈介绍自己的夫人,毕竟都是女子,可比他们方便说话。
虽说他们这些人都是竞争对手,但都已经身处御香殿,衆人隻有想互相交好的份。毕竟,他们这精挑细选的八十人裡,能当上香师的人寥寥无几,往后若能得同届香师提携一二,大有裨益。
十一收礼飞快,压根没让薑月窈沾手。一方面是那点儿占有欲作祟,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这些人裡有幕后黑手的暗桩,礼物上可能沾毒。
大部分人见状,索性直接把礼物交给十一,顺便跟十一说几句客套话。
唯独有一个陌生的青年,没有立刻把礼盒交给十一,而是看著薑月窈,意味深长地道:“在下顾晖,傢中行四。”
他没有看十一,而是看著薑月窈,慨叹道:“昔年曾听祖父夸许,薑制香使年幼时便见聪颖天资,老人傢果真慧眼识珠。”
还没离开的人,略有些诧异和歆羡地看向顾晖。
听这意思,顾晖竟比赵三郎跟薑月窈的关系还要亲近?听著,竟像有通傢之好?
薑月窈笑瞭笑,客客气气地道:“是吗?想来那时我年纪太小,那时傢父生意上往来衆多,未能记得当面答谢您的祖父。还望顾四郎君替我带好。”
顾晖一噎。
他没想到,薑月窈会如此绵裡藏针,明晃晃地表示跟他不熟。
果然,衆人先前还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要麽顷刻散去,要麽也变得跟他方才一样“意味深长”。
顾晖脸色红白交加,他紧握瞭一下拳,又飞快地松开,这才像其他人一样,把礼物交给十一,匆匆告辞。
十一可一点儿都不喜欢他的礼物,等把人都送走,他把门一关,直接把顾晖的礼物丢到犄角旮旯裡,皱眉问道:“这顾晖什麽玩意儿?怎麽比赵三郎还讨人厌。”
看在赵三郎识趣的份上,他好好地把赵三郎的礼物收在多宝格裡。
但顾晖是什麽阿猫阿狗,也敢来跟他的窈窈攀亲带故。
薑月窈瞥眼角落裡的礼盒,轻咳一声,伸手轻拽十一的衣袖,软声道:“我说给你听,你可不许恼。”
十一抬眸看她,狐疑地应声:“昂。”
“从前,外祖父给我定下过一门亲事,定的就是顾傢。”薑月窈关注著十一的神色,眼见他眉峰一戾,她立刻摇著他的袖子,道:“说好瞭不恼的。”
顾晖,顾四。
外祖父从前替她和顾傢定下亲事,就是说给此人。
看顾晖这样子,他虽然不敢把这件事拿出来说,毕竟怎麽都是顾傢理亏在先,但十一在这些事上素来敏锐,薑月窈可不想让他不安。
“我从前都没见过他。我隻是不想让你因为这样的小人猜来猜去,那样多累呀。”薑月窈伸出手,温柔地抚平他紧蹙的眉峰。
顾傢从前忘恩负义,明知跟她有婚约,却对她不闻不问。在凝和香园时,她受人指摘,顾四可是一直冷眼旁观。直到她闯出声名,一举夺魁,顾四这才奉上厚礼。
这样的人,她当然直接就拿话刺回去,哪会在乎他的脸面?
十一冷哼一声,将她顺势抱坐在他的腿上:“我才不会猜来猜去,我会直接问你。”
要麽,就把顾四打一顿,也能问他。
就是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