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投敌死路一条!回来!”鱿人将领鱿拉亚大声喝令,然而附庸兽人们向前跑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没谁回头搭理他。明知“菌主”不在还敢投靠过去,是对“镜泽之王”积怨有多深?鱿拉亚视线扫过,注意到人群中那几个异常的身影,看轮廓若隐若现,有点像鸥人。他脑中灵光一闪。“难怪蠢货们会这么快全决定背叛,是鸥人混在里面撺掇!”鱿拉亚愤恨不已,觉得对方简直卑鄙无耻,总是暗地里搞这种小动作。真有能耐的话,去跟他们的“镜泽之王”对抗啊!不过现在多说无益,鱿拉亚立刻招呼鱿人们快速突击,试图紧跟在反叛的附庸们身后,看能不能顺势冲进去。后边的酋长鳄孑尓也想率众尾随,但脚步慢了些,只见“菌主”一方的军阵抬盾横移挡住去路,从中将他们和靠前的鱿人军队阻隔开。鳄孑尓动作一滞,忽然看见对方阵中有一抹熟悉的墨绿甲胄身影。正是穿着他父亲皮的“西汐舞者”维隽羯!“阴魂不散的混蛋…”鳄孑尓嘴上骂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后挪步,生怕被那家伙发现。然而在别的鳄人跟军阵交锋之时,他这么个低垂着脸往后退的格外显眼。“是你!”维隽羯一眼就瞅见了鳄孑尓,喊道:“别跑!”在被前任鳄族酋长哄骗利用期间,他没少见这小子。后者瞧他不够聪明,没少调侃戏弄,维隽羯是后来才慢慢琢磨出味儿来。可惜当时刚干掉老酋长、没来得及把小的一窝端,就被尤毕戈追打着逃走。今天可不能再错过了!维隽羯腾身跃起,踩着前排山羊人所持的塔盾顶端跳了出去。正在冲击盾阵的鳄人抬眼瞧见他,有的张开血盆大口去咬,有的则是拧身甩动粗壮的尾巴去抽。而维隽羯艺高人胆大,看都没看那些凶神恶煞的鳄人一眼,脚尖轻点鳄嘴或尾梢,仿佛在浪涛中舞蹈一般,身姿起起伏伏地前进。他体型纤瘦,跟下方臃肿粗壮的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莫名有种视觉对冲的美感。阵中的猿尔文见状啧啧暗叹,想不通这半兽人从哪里学到如此飘忽奇特的身法,他印象里,山羊族各个分支部落从未有过类似风格的高手。“看来问题是出在那一半的人类血脉…”猿尔文对这种进化方向很感兴趣,但眼下不是细想的时候。他拿了人家一整套好装备,全程站在这儿观战显然是说不过去的。没胆量跟“镜泽之王”斗,打一打其麾下的喽啰还不是手到擒来?猿尔文提着宽刃大刀转身朝着已经冲出一段距离的鱿族军队奔去。唰!一个靠后的鱿人战士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一刀拦腰砍成两截,血花迸溅老高!精良品质的兵器即便没经过附魔铭文,单靠本身的强度就已经相当不俗。否则,那牛格骅也不会因为在菌工坊盲盒开出一柄精良大锤就炫耀许久。兵器用着衬手,猿尔文哈哈大笑,一边迈步一边甩动臂膀连连舞刀。鱿人们试图合围过来,却当场被劈得触须乱飞。他们尝试架起武器格挡,有的被连器带人劈成两截,有的侥幸架住,却也被那股子力道震得连连后退,双手迸裂出血。猿尔文单论力量可不比维隽羯低,仗着一身厚重铠甲直接莽进敌群,如入无人之境!前方,领军冲锋的鱿族将领鱿拉亚正喷吐大片墨汁,将几个藏于附庸队伍鸥人给逼出来。其所持双钩武器猛然前探,两个鸥人被勾了个趔趄,却没像预想中的被勾断脖子。鱿拉亚定睛一看,钩刃被鸥人体表的一层树皮状软甲防住,嵌进去了一些,可以看到血迹,但没能彻底破开。未待他加些力气,周围影遁的鸥人迅速聚集,一柄柄锋利的短刀从各个角度袭来,鱿拉亚不得不抽身后撤。那俩被勾伤的鸥人后颈发凉,心有余悸。要不是有一层树肤甲,他们会被对方的双钩瞬间枭首!【树肤菇】形成的贴身甲胄不是绝对防御,却能在敌我有着极大实力差距的情况下,尽可能护住己方不被秒杀。撑过第一波攻势,往往是战斗中最重要的一点。砰!这时带人增援的鸥晶晶挨了鱿拉亚一钩子,抓握的短刀脱手而出,连带着她小臂也被震得发麻。瞥见那俩受伤的鸥人脱离险境,鸥晶晶不再恋战,吹了声口哨指示其余参与围攻的鸥人马上撤退,借着阴影的遮蔽快速脱战。“你们这些下三滥的鸥人!有本事再来打啊!”鱿拉亚愤怒大吼,明明都是些远弱于他的家伙,全凭“菌主”赐下的东西苟着,简直恶心至极。“要打?我来跟你打!”忽闻后方恶风袭至,鱿拉亚急忙侧身甩钩。铛!!兵器重击声中,他踉跄侧翻,打了个滚才稳住身体。抬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个全身重甲的高大身影。看清其头盔下的面容,鱿拉亚脸色惊疑:“…猿人?”接着注意到其后腰处摆动的黑黄斑纹长尾,他认出了此人的身份:“猿、虎混血…你是虎宪峯的儿子?!”各部落兽人通婚的事情不罕见,但混血儿不是太常见。不同族群的兽人尽管不像野兽的生殖隔离那么严,却也非特别容易跨过。幸运生出的混血儿比起正常同族婴儿,更容易出现残障或畸形。猿尔文这样集两家之长的厉害个体,在混血儿中是很突出的,更容易被人记住。正因有自己为例,他才对不同血脉配对、种族进化的事情格外感兴趣。“你不在虎族待着,来这儿干什么?”鱿拉亚沉声劝诫:“这是镜泽之王和菌主的战争,我劝你个局外人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威胁我?”猿尔文挑了挑眉,提着刀大步向前:“我本来确实是局外人,可你当众威胁我,就是在跟虎族和猿族宣战!”:()先菌子,后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