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礼君!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任是陈滋提前把席礼君带离了病房,躲在楼梯口,还是被姑妈抓住了。她貌似也哭过,本靓丽的面庞如今变成一张苍老的布满皱纹的脸,泪滴顺着皱纹滑落,松弛的眼皮掉在灰暗的眼睛上,而那双眼睛现在瞪得圆圆的,势要喷出火来。“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们陈家不欢迎你,你听不见吗?你滚啊!”说着,姑妈大步流星走过来,力气不知怎么突然变大了,她猛地抓住席礼君的衣领把他推倒在楼梯上。陈滋似乎听见了骨头磕碰的声音,他赶紧拦住,“别这样,姑妈,冷静好吗?”“我怎么冷静!就是这个男人,勾引我儿子数十年,把我儿子迷的神魂颠倒,让他抛弃家里企业,跟家里作对…”姑妈的手指如骰子般抖着,指向地上放弃挣扎的席礼君,“现在好了,我儿子要死了,你满意了吗!”“我满意了!他死了正好,他死了我就可以另找下家了!”席礼君陡然大声喊了起来,他的头低着,陈滋看不到他的脸,可是这幅全身心属于陈晖的灵魂又怎会如他所说,真的满意陈晖的死亡呢。在医院的楼梯口闹了一通,姑妈不饶人,对着席礼君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完全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像是把这几十年受的苦一股脑全赖在了席礼君身上。陈滋对姑妈有着与生俱来的畏惧,他劝不动,只能挡在席礼君面前,起码让他不再受肉体之伤。姑妈在陈家很有势力,可以说,陈晖一家与陈滋书香门真的完结了意定监护人(下)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寒冷的冬意荏苒流逝,大树的枝叶逐渐繁茂,满布着一年又一年的故事,盎然的春意悄然溜走,夏日白花花的阳光映得一切迷迷朦朦。又是一年的夏天,又是一年的纪念日,总是这样的盛夏,总是当空丽日,今天是陈滋和吴越相爱的第八个周年。也许在一起的时间太长,长到没心思讲究什么意义和仪式。没有巧合的出差,没有关键的加班,能坐在一起去喜爱的餐馆吃一顿晚饭,手拉着手去电影院看一场爱情电影就已然满足了。吴越反复看着自己的手表,指针一寸一寸的挪动,他愈加期待下班后与陈滋的约会,注意力全数集中在手腕上,全然听不见衣兜里叮铃叮铃轰响的信息。一阵阵的手机铃声几乎要惊动其他上课的教练,李松风路过聚精会神的吴越,赶忙提醒道:“吴哥!电话一直在响,不看看吗?”“啊?看、看…”吴越这时才听见狂轰乱炸的通知音,他放弃了倒计时,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果然有好几条未读微信。对方还在发,吴越滑到最顶部的消息,一条接一条的看。我要秃头了:下班没?我马上下班。我要秃头了:别问,别说,别看,一会儿我们公证处见。我要秃头了:人呢?出发没有?我快到了。我要秃头了:公证处马上下班了,快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