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得了这个病,许斯年比任何人都要愤怒,“你为什么不说!”
叶瑜撇动嘴角,“我和你说过很多话,你都没有听!”
“我求过你,求过你一晚上,你还记得吗?”
不止是求他不要灌酒了,求他让他去救银杏,是去年那个冰天雪地的晚上,他在豪华的大别墅的门外,哀哀的拍着门,求了他一晚上。
“那么冷的冬天,是你扒了我的羽绒服,把我赶到外面去。也是你,一晚上都没给我开门的!”
许斯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算他说那晚文思远在他喝的东西里掺了安眠药,他根本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叶瑜也不会相信吧?
毕竟那晚把叶瑜赶出去的人是他。
叶瑜扬手打翻了那碗粥,许斯年连忙拿纸巾,怕他烫着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晚上,我多想有这样一晚热粥!”
“我等到这碗热粥了!可是我快要不在了!”
许斯年抱住他,“不会的,医生说没事的。”
叶瑜固执而绝望道,“我妈妈就是这样走的!医生当时也骗我说没事的!”
雪夜
这一个一个的字像是雨滴,一滴一滴的砸进了许斯年的心里。
“我妈妈就是这样走的!医生当时也骗我说没事的!”
是什么让他丧失了绝对的安全感?
是每一次最难的时候,都没有人陪在他身边。他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信任。
在叶瑜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妈妈和医生肯定会隐瞒他的妈妈的病情,告诉那个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一切都没有好起来,他没有了妈妈。
他们也是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可是许斯年又重复做了一遍这样的事情,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把他一个人丢进了一座孤岛里。他在孤岛里努力顽强如藤蔓般的生长着,谁也不知道那藤蔓的根部已经腐烂了。
他不再相信那些“大人”说的话。
医生说会好起来只是为了宽慰病人,许斯年说会好起来,也只是安慰他。
他失去理智一般的挣脱开许斯年的怀抱,他这个怀抱来的太迟了。
早在两个月前,他就拿到医院的诊断书了,他也没想到许斯年能这么快出来。他还是一如往昔的去看许斯年,给他带去衣物等必要的用品,他没有再提生病这回事,因为他半年前他给许斯年的那张诊断书,许斯年也只是置之不理。
他想等他到了生命尽头的时候再告诉许斯年,可是没想到这次晕倒,竟然许斯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