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拉开车后座门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后座已经有人了。
卡莱尔·克隆巴赫懒散地坐着，正侧脸看着窗外，月光洒在他优越的侧脸上，很迷人。
他感知到我开门的动静，头微微一偏，轻睨了我一眼。
月光下，他的眼底像是窝了一汪清泉。
我恍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站在车旁，没急着入座，只看着车内的人，内心一阵纠结。
差不多一年了，我从来没有和卡莱尔并肩坐过，哪怕在小地下室的书房角落，我们也是面对面坐着的。
卡莱尔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我上车，他有点不耐地看了过来。
“怎么不上车？”
我支支吾吾：“您，怎么坐后座了？”
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他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应该先回去了吗？然后车舰就会只搭载我一个人了。
印象中，我们共乘只有一次，那次他是驾驶员，还差点失控。
那天后还发生了其他事情，给我留下不好的印象，我本能感觉，和他搭乘同一辆车不是什么好事。
卡莱尔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好像我在问什么很傻很无聊的问题。
“我喝了酒，不能行驶车舰。”
我想起他宴会上喝的那几杯酒。星际律法规定不能酒驾，少将也不例外。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他耐心耗尽了：“抓紧时间。”
我只能压下纷杂的情绪，低着头坐进了后座。
仿生机器人熟悉的机械音一顿一顿地报着目的地：克隆巴赫庄园。
车舰行驶，凉爽的晚风灌进车内，卡莱尔身上的酒气混杂着热意，顺着风飘到我这边。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距离他这么近，我整个人都不自觉紧张，鼻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我们谁也没说话。
开了一段路，仿生机器人突然自作主张地播放起了音乐，看起来像是也忍受不了车内令人窒息的氛围。
舒缓的纯音乐，节奏轻快明亮。
我也松了口气，转头看着窗外，假装听音乐欣赏风景。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我突然感觉到，身侧传来轻轻的有规律的敲打声。
很细微的振动，一下一下，不太明显，但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从卡莱尔那边传来的。
我悄悄用余光偷看身侧的人。
卡莱尔头微仰靠在车座软垫上，闭目养神，一手搭在车座皮面上，曲着手指，和着音乐轻轻打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