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霍颖。
楼梯间内一片寂静,老旧的大理石阶梯被磨出许多痕迹,犄角旮旯里塞满了灰尘,墙壁上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灯维持着光亮。
偶尔有装修的电钻声从不远处传来,尖锐刺耳令人心烦。
方寓宁站直,不由自主地往上走了几阶楼梯,居高临下地看着霍颖。
可惜的是,尽管她的身体占据高位,她的性格底色,却永远比霍颖软弱几分。
霍颖先打破沉默:“好久不见。”
她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方寓宁,毫不躲闪,声音一如既往透着凉薄。
方寓宁手脚发冷,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面上强作镇定:“嗯。”
说完她转身就走,她怕再在这里多待一秒,她整个人都将溃不成军。
方寓宁闷着脑袋只顾着爬楼梯,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十二层。
她只好又下了两层楼,刚好在楼梯口碰到沈赫行。
“师兄……”方寓宁喃喃出口。
沈赫行看到她,不确定地看了眼楼层标识:“怎么从上面下来了?”
方寓宁哑声道:“一时没注意,走过了。”
“那正好,我们一起进去。”沈赫行打开沉重的灰色防火门,让方寓宁先走。
这一开门,让阳光也钻了进来,一半打在灰暗的楼梯间墙面,一半打在沈赫行的面庞。
那光照得他瞳孔颜色都变浅许多,睫毛上也跳跃着金色的颗粒。
明明是很温暖的景象,方寓宁却压抑不住地失落和惆怅起来。
沈赫行这样的人,如果知道那件事,恐怕也会像陈靖文那样,再也不搭理她吧。
“怎么了?”
方寓宁回过神来,朝他笑笑:“没事,走吧。”
晚上,方寓宁倚靠着天台的栏杆,戴着耳机跟赵月欣视频通话。
“最近实习得怎么样,还顺利吧?”
“嗯,”夏夜的风吹散身体的燥热,方寓宁将头发挽到耳后,“我师兄这周也轮转到胃肠外科了,我还是在他手底下干活,他人可好了,知道我要考研,专门给我减少了工作量,让我专心复习。”
赵月欣却没像她一样露出高兴的表情:“你那个师兄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妈!”方寓宁急道,“你别乱想!我们才认识几天!”
“认识几天又怎么了?你现在长大了,我把话说得直白点,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下午才见面晚上就能一起乱搞,你以为他们有耐心在那儿周旋个一年半载才产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