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行道:“护士会打电话叫其他楼的值班医生来处理,就像我上周就去三病区处理了一个呕血的病人。”
“噢——”
“对了,你跟我来。”
沈赫行带着方寓宁来到值班室,打开柜子,从里面抱出一床薄被,里面还包着一条床单和枕巾。
方寓宁疑惑:“这是……”
沈赫行:“值班室的床铺换得不勤,没位置的时候大家不脱白大褂就直接在上面坐,不怎么干净,你用我的吧。”
方寓宁一听,顿时觉得这床挺埋汰的:“谢谢师兄,那我明天下班拿回去给你洗干净。”
“不用,本来这周我就要带回去洗。”沈赫行看了眼时间,“好了,我回办公室了,你收拾好就休息吧。”
他转身离开,反正只睡一晚上,方寓宁也没收拾得特别细致,草草铺了铺床单了事。
但是她没有立刻睡觉,而是继续看课做题,不知过了多久,方寓宁困意上来,她搁下笔,先去了办公室,瞧见空无一人,她问在一旁玩手机的护士:“沈师兄哪儿去了?”
护士回答:“被叫去做手术了呀,哦,他交代过了,有事叫其他楼层的值班医生,不要去找你。嘿,他怎么想的?你个实习生啥都不懂,我肯定不会来叫你呀,到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看着着急。”
“……”
虽然护士说的是实话,方寓宁还是感觉膝盖中了一枪。
失落之余,她却也心下一松,至少沈赫行是真的去做手术,而不是刻意把床让给她,这令她心理负担小了不少。
夜色已深,外面昏黄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空调的出风口呼呼作响。
方寓宁侧躺在床上,脸颊挨着柔软的枕巾,被子的床单的布料都很亲肤,鼻尖还似有若无地萦绕着一股好闻的香味。
这……应该是沈赫行身上的味道。
方寓宁忍不住蜷起身体,她早该想到的,床品这么私人的东西,沈赫行说给她用,她怎么这么不客气,直接就答应了?
她被自己气得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脸也埋了进去,良久,她才慢慢露出两只眼睛。
可是,沈赫行的被子,真的好舒服。
困意越来越浓,方寓宁眼皮渐渐阖上,在这安静的夜晚,在这狭小而并不舒适的值班室,恍然之间,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她今天晚上,好像一直被沈赫行的气息笼罩拥抱着。
凌晨,沈赫行做完手术回来,他头上的手术帽还没来得及取,右手拿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白大褂敞着,随着走路而摆动,高挑的身形有种颓废疲惫的美感。
护士见了,狐假虎威道:“白大褂不扣扣子,小心我叫院感来抓你!”
“行啊,”沈赫行就在护士站的椅子上坐下,“你有本事现在就叫院感来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