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抽走那支签字笔，厉声问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开这个会？”
方寓宁一下子懵了，后面等着签到的人问道：“怎么回事？我们先签吧。”
医生递给后面的人笔：“这姑娘说她是替吕主任来的，我们这个会什么时候允许实习生来替开了？你听得明白吗？”
最后一句话是对方寓宁说的，她手足无措道：“对不起，我、我先走了，我再回去问一下……”
“你走什么走！”医生一把拉回人，“你就在这儿给我站着！等会儿我要问问吕主任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争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被所有人用眼神打量着，方寓宁感觉脸皮都在灼烧，烫得不像话。
有个中年女医生道：“让她回去吧，站这儿有什么用？等会儿耽搁开会时间。”
方寓宁听出来这个女医生在帮她解围，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咦？方同学，你怎么来了？”
是吕尚平。
方寓宁瞬间反应过来，她被耍了。
负责签到的医生问道：“吕主任你来了？你跟这个同学说过让她来替你开会吗？”
“当然没有，这么重要的会议，我肯定得过来啊，”吕尚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能她是替沈赫行来的吧，她在给沈赫行的课题打工，帮忙开个会可能也算工作内容吧。”
方寓宁拼命解释：“不是，是吕老师……”
“唉，你说说你，帮沈赫行开会，还拉我出来当挡箭牌干什么？一点都不老实，怪不得连期末考试都作弊。”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他们几乎都是江医大的教授老师，非常厌恶那些不守规矩尽搞些旁门左道的学生。
方寓宁气得眼眶通红浑身发抖，恶心，无耻，吕尚平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对付她！
“诶？张院长您来了？快进来坐下吧，沈医生您也快来。”
沈、医、生。
方寓宁如遭重击，动作凝滞在原地，剎那间什么话都听不见，所有人都好似在这一刻隐匿了身形。
她颤抖着嘴唇，面色发白地往身后看去。
沈赫行就站在会议室入口处，身材修长，面无表情，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冷峭淡漠，只有那双沉寂如水的眼紧抓着女孩不放。
完了。方寓宁心里有个声音说。
他什么都知道了。
方寓宁失魂落魄地回到学校，当时的记忆太过痛苦，她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窒息的会议室，怎么躲避开沈赫行看她的视线。
一阵不小的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残枝败叶，空气沉闷得让人呼吸不过来，半空中全是飘舞的飞虫。
方寓宁抬头，天上乌云倾轧，一片灰黑之色，是暴雨将临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