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阳月如同小时候那样依恋地将头枕在洛神花的腿上,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一只干枯却温暖的手轻轻地拍在他的脸上,力道很轻,手的主人笑着说:“你这大脑袋也太沉了,赶紧起来,不然我要动粗了。”
施阳月哼了一声,没有动弹,直到被洛神花揪住耳朵才抬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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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阳月:“怎么睡在这里,去屋里睡。”他弯腰就要抱起洛神花。
洛神花摇了摇头,伸手指向了一旁的桌子,施阳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方桌上摆放着两样物品:一个显得有些陈旧的瓦罐坛子和一个精致绝美的木盒。
施阳月显得有些困惑。
洛神花说:“那是你爸妈,我给他们装罐罐里面了,怎么样,满意吗?”
施阳月愣住,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夹杂着忧伤、不知所措和一种洛神花脑子有病的荒唐,真是错综负责的感受啊,他一时之间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洛神花再次开口:“十月,把你妈妈抱过来。”
施阳月愣了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精致的木盒和瓦罐坛子抱在怀中,缓步走回洛神花身边。他将两样物品递给洛神花,洛神花只接过了那个精致的木盒,却将那个古朴的瓦罐坛子轻轻地推开,带着几分嫌弃。
洛神花紧紧抱着装有他姐姐骨灰的盒子,坐在躺椅上慢慢摇晃着,缓缓说道:“我、你,你妈妈、你爸爸……我们一家人,终于整整齐齐地在一起了。”说完,他似乎觉得有些搞笑,竟然前仰后合的笑起来。
施阳月看着洛神花,认真地说道:“舅舅,这一点都不好笑。”
洛神花擦着眼睛的泪,“不好笑吗?多整齐啊。”
施阳月:“不好笑。……确实整齐。”
洛神花:“对吧多吧,以后我们去哪都能带着他们了。”
确实是这样。
施阳月捧着施风驰的骨灰坛子,荒唐感仍萦绕心头。
洛神花的身体很容易便会疲惫,他抱着怀中精致的木盒,慢慢就迷糊起来。
施阳月先将骨灰坛子放好,再将洛神花抱起来,一抱之下,他心中一惊,他这才惊觉洛神花竟然这样轻,轻的让人心惊,似乎连个孩童的重量都没有。
施阳月低头,昏黄的灯光下,洛神花似乎更加苍老了,好似下一秒就会老死,心口一阵紧缩,施阳月猛地用力摇了摇头,甩掉这个可怕的想法。
他抱着洛神花来到卧室,又将施风驰的骨灰坛抱进来,一左一右放在床头桌上,随后便躺在洛神花身边睡下,梦里有他、有父母、有舅舅,他们一家四口,平静的生活在索兰小镇上,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偶尔索兰和会带着他斗鸡遛狗,热热闹闹的,所有人都在,一切都还在。
泪,不知不觉中沁出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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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夫日记第108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