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还真不见外,女子闺房也敢闯。”
我披上外衣,对着桌前那人走去。
赫连喻恩的衣衫被雨水打湿,头发也往下滴水,滴答滴答的,他倒不在意,随口道:“你的那位同伴警惕心太差,温姑娘最好换个人同行。”
“我又无仇家,不必处处小心谨慎。”
我把窗户掩了些,雨夜的风总是有些凉,“小王爷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衣袖有些湿,我捉着袖子,叹了口气,“你我之间,可只有欠债还钱的关系。”
赫连喻恩突然起身,把他的手伸将过来。
我有些不解,抬眼就撞进他暗藏探究的眼睛。
“温姑娘,我近来身子有些不适。”
他果断地抓住我的手,就往他手腕上放,“劳您帮我诊断诊断。”
冰凉彻骨的手腕,跳动有力的脉搏。
他说他有病?
我忍住想要抽回手的欲望,挑眉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不治之症。”
“万两金怕是不够花。”
他并不躲闪,雨珠顺着他的额头流进眼里,他也不去擦拭,他就像是心思难猜的稚童,一举一动都难以用常理去解释。
过了许久,他放下手,似笑非笑道:“千两金我已差人送去药王谷,至于万两金嘛。”
“小王爷把剩下的再折合成银票,存进我的户头就行。”我不以为意,对着窗外微扬了下下巴,
“楼下便有一家钱庄,虽是深夜,但有这么一笔大买卖,掌柜想来不会推拒。”
他坦然道:“本王没那么些钱,所以前来邀温小姐同行,到了金梧,我自当奉上。”
“小王爷想来不会赖帐。”
我微微挪开了些,把窗前的位置留了出来,“我已有去处,与王爷同行还是算了。”
赫连喻恩没再言语,捉住我的衣袖胡乱抹了把脸,随即翻窗而出,消失在雨幕。
他应该是真的有病!
我拎着湿漉漉的袖子,对着窗咒骂,无奈只能换了件外衣,点了盏烛火坐在桌前。
不多时,周闻安便扣了门,我让他自己推门进来。
吱呀一声,却再无动静。
我甫一回头,他站在门外有些局促,见了我立刻把头埋下去,不敢来看我。
恐怕是他见我如此穿着,有些不好意思,我只好起身把他拉进屋来。
“如何?”我开门见山,留给我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他脸有些红,说话也有些磕绊:“我今日在同庆钱庄见了老李,他说小姐交办的事情,他都已办妥当。但今日那个画师是临危受命,不知道有没有坏了小姐的事。”
幸亏老李机敏,能够随机应变,否则今日我在同福客栈难逃一劫,但他的话还是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