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这不合时宜。”我听见他说。
原来这低低的院墙,真的能拦住很多东西啊。
“生辰快乐。”
他的声音将将传到我耳边,就如同风吹云散般隐匿无踪。
我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夜里凉得很,小心着凉。”
“以后别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墙上看月亮,你容易犯困,摔下去可不好。”
“酒也少喝些,省得明日头疼后悔。”
他约莫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的披风里抖落下一根白玉簪子,坠了两朵铃兰花。
是我最喜欢的样式。
“送你的生辰礼,可还喜欢?”
我呆呆望着砖红的院墙,我仿佛看见对面的宋观棋在对我笑。
我也跟着笑。
我弯腰拾起那根簪子,握在掌心。
如今,我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片心意。
“收起来吧,这种样式的簪子可不多见。”
他好像永远先我一步,先我一步把我的话堵在嘴边。
“宋小六,你是攒了几个月的零花钱吶。”我憨笑,“等到你生辰,我也送你!”
“好。”
他是在同我告别,正如七夕那天我与他告别一样。
我们终究是长大了。
先长大到分得清男女有别、世间情爱,然后看得清家族荣辱、世道变化,最后懂得哪些该舍得。
我只希望,我们都能在有限的选择里,抓紧最不该舍弃的。
所以停在这一步就很好了。
——
春秧抱着滚圆的肚子,是被秋南拽着耳朵给拽回来的。
“哪里来的兔子?”秋南没看见我,反倒一眼看到了院子里的兔子。
我一时语塞,这种和雪地的颜色融为一体的生物竟然比我更重要!
“我要回去睡觉。”我抹了一把脸,就往屋子里钻。
不知道过多久,院外只剩雪落的声音。
“殿下何时也学会翻姑娘家的院墙了?”我打开半掩的门。
月色衬得他的肤色愈发白了,黑色的大毣沾着零星白雪,就像夜里的星星。
我冷漠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化作他嘴角的温润:“生辰快乐。”
“不劳殿下记挂。”我压住我想去替他掸去飞雪的手,硬邦邦道,“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是我来得晚了。”
他周身环绕着一股淡淡的草味药,许是天寒地冻,所以并不明显。
“柳南知既已到京城,殿下还来我这做什么呢?”我昂首对上他的眸,“我可帮不上殿下什么忙。”
“阿满。”他的声音很轻,他很疲累。
“不管如何,还是感谢殿下救了春秧一命。”我逼着自己不去在意他无奈失落的神态,“没让小女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