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绣线菊花粉过敏,应该没什么大事。”我咬着唇,有些担心,紧接着问道,“我脸上这道疤,还请医官守口如瓶。”
“万不能传回去,影响两国邦交。”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应声道好。
“这药一日两服,郡主记得吃。”
他从医箱里摸出一个白瓷瓶放在桌上。
流筝立马扯着嗓子道:“保准能好吗?要是吃了没有用怎么办?”
我觉着也是,便问他:“使团何时离开?”
“五日后。”
“那三日后倘若症状不曾消减。”我望着在屏风外探头探脑的流筝,“傍晚时分我会在湖心亭,届时还请医官再同我看诊。”
医官告别后,流筝忙不迭拿着瓷瓶说这人古怪,这药须得过了自己人的眼才能用。
我也没拦着她,过了会子她喜滋滋地跑回来,张罗着给我喂药。
晚些时候,我觉得屋子里闷得厉害,趁着无人看顾,擅自支开了窗户,就瞅见不远处的院墙外翻过来一个人。
那人见了我,有些诧异,转而恢复如常。
“你我还真是心有灵犀。”
我斜倚着窗,没计较他言语轻浮:“小王爷还真是不怕死,都敢从王上的寝殿翻过来。”
他随手折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边,慢悠悠地晃荡过来,语气稀松平常。
“我都敢与王嫂你暗渡陈仓,翻王兄的院墙又有何惧?”
风拂,草波微动带来的声响,细密地铺满夜晚庭院。
我微仰着头,他走过来正好挡住我的视线,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的微光。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皂荚的清香,还有常见的花香味道。
“赫连喻时。”
他站定在我面前,我伸手扯出了他嘴里的那根狗尾巴草,
“耍我有意思吗?”
风又大了些,吹得他的衣袍上下翻飞,吹得我的头发乱舞到眼前。
他神色未改,等着我的下文。
“我是没了记忆,可我不是傻子。”我低着头手里把玩着那根狗尾巴草,草叶抚过手腕,柔软微痒,“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是一件,可以随意玩弄,任由他人欺凌的物件儿吗?”
“我是必须要承受,你不知从何而来的疑心,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试探,而被折腾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
“我是什么很令你讨厌的人吗?”
那根狗尾巴草在我手里垂下了脑袋,枝液甚少但还是粘腻地让人难受,我把它随意扔在地上,转而望向他,
“所以,你要如此对待我?”
赫连喻时没有躲避我的眼神,他一如既往地坦诚,他嘴角上扬,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