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在替我说话,甚至弯腰拾起了地上的药碗,搁在了案头,我好心地给她递过去一块丝帕,也没打断她,
“还是说你有什么证据,需要辰妃妹妹与王后姐姐当面对峙?”
我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那侍女当即接过话茬,疾言道:“今晨真的是辰妃宫里的侍女去送的糕点!所以我才会……”
“既如此,为了妹妹的清白,把话说开也是极重要的。”
周雩卿擦去了手上的药汁,接着向我伸出了手。
我望着她,学着她做知心姐姐的模样,搭着她的手站起身来,笑着说道:“珍妃姐姐请我,我岂有不从的道理。”
“不像有些人头猪脑,惯会仗势欺人,姐姐,你说该不该罚?”
我故意没有收回手,半个身子的重量也都倚在她身上,装成一个缠绵病榻久治不愈的病美人,仿若她一松手,我就会倒地不起。
“以下犯上,是该罚。”
她丝毫不敢松懈,即使意识到我把她当做侍女也不敢妄自松开我。
我就是要她这样。
要她被我挟制,被我激怒,却依旧不能有所动作。
“我可不敢滥用私刑。”我捂住心口,眉眼低垂,“流筝,去请王上过来。”
“区区小事,不必惊扰王上。”
周雩卿一个眼神示意,就有几人挡住流筝的去路,
“王后这般危急,太后想来不会不闻不问,到时候自有太后为你做主。”
她话说得情真意切,眼里的温柔缱绻也不似作假。
“如此这般叫做构陷污蔑,怎么能算作小事?太后与王后姑侄情深,万一被小人蒙蔽,我又当如何?”
我装作没见到她同侍女使眼色,叹息一声就想落泪,
“更何况,我也不瞒姐姐了,我被册封也将近四个月了,可连王上长什么样都不清楚,说出去岂不是会让人笑话。”
周雩卿安慰般地拍拍我的手,还好心地帮我整理了下额前乱发:“妹妹切勿多想,清者自清,自会还妹妹一个公道。”
这话说得极没用,但是我也没再纠缠,点点头就让流筝替我更衣。
我特意没有挽发梳妆,还选了一件和周雩卿一般白的衣服,以装柔弱小白花。
途经湖心亭,我远远望见亭中站着一人,好似是那日的医官。
我这才想起来,我曾约他三日后黄昏相见。
可这会儿距离黄昏至少还有两个时辰。
但此时行的匆忙,我没喊他。
王后的寝殿依山而建,秋日红枫开得极好,随风飘荡铺满庭外。山中还隐着一道隐蔽的飞泉,叮叮咚咚犹如悦耳琴声萦绕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