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死心地准备再次挣脱他的桎梏,他不松开就罢了,另一只手却覆在周雩卿的手上,“可她是澧朝的郡主……”
“况且孤,刚刚又封她成了王后。”
他诚心的!他诚心不想让我好过!
“没有没有,王后姐姐贤良淑德,臣妾自叹不如。”
我对着月氏嫣露出一个谦卑的微笑,可是她无暇顾及我,往常跋扈的个性早收敛得干净,“此事若太后不再追究,儿妾日后定三省吾身,吃斋念佛……”
赫连喻时拽得我一个趔趄摔进他怀里,话自然没能说完。
“孤在这儿,你用得着求太后?”他半阖着眼看我,话里话外都是唯我独尊的意思,
“王后你不想当就算了,这个王上你也不想让我当?”
……
嚣张。
他身上的蛊明明还未解,身家性命终究被他人捏在手里,他就不怕死?
蛰伏这么多年,今朝真要功亏一篑?
赫连喻时,绝不是这样的性子。
他是故意的。
那他拿我引什么火?
等到他神智再失,我岂不是又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有病!
我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剐下来!
我真是后悔刚刚为何偷懒,要做那袖手旁观之人,现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走一步看一步都是难上加难。
“都散了吧,珍妃想来还有事要同孤商议。”他松开我的手,活动了下手腕,懒懒道,“就去珍妃的寝居如何?”
开诚布公
午梦千山,窗阴一箭。
醒来时,屋外风雨交加。
虽是白昼,但屋子里阴沉的就像是无边暗夜。
深秋的天气阴影不定,气候干燥却总是让我感觉潮湿。
流筝适时捧了一碗药来,我捧在手里就是不想喝。
她没有说什么,起身想帮我点盏灯,我朝她道:“我现在不想起身,不用点了。”
她替我掩好门,退了出去。
耳边只有雨水飞溅和狂风呼啸的声音。
那碗药在手里也渐渐失了温度。
“阿满。”
指腹摩挲着碗壁上的花纹,我没有应声。
轻缓的呼吸渐渐逼近,熟悉的味道也把我围绕。
不争气的眼泪就这样掉进药碗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的叹息就在耳畔,我却不敢抬头。
“疼吗?”他站在窗边,昏暗的屋子里其实不太能分辨他的影子,“爱哭鬼。”
我下意识地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手里的药碗被他伸手拿了去,脸颊上挂着的泪珠全蹭到他衣服上了。
他俯身抱住了我。
“别再丢下我……”他的声音轻颤,和那天夜里一样,祈求着我的心软,“你答应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