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我许久没有动作,轻微拧眉,开口催促道:“闲兴居和我家公子的交易还作数吗?若是作数的话,还请姑娘坦诚些。”
语气不善,微带着胁迫。
周闻安一瞬间就将我护在身后,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他这才收起刀退了出去。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赫连敏怡。”
她没料到我会冷不丁地喊出这个名字,呼吸明显一滞。
起初我以为我与长公主的初见是巧合,是他乡遇故人。
周雩卿设计我落水是心生妒忌,情难自抑。
月氏嫣宴席上临时发难,后又以巫蛊之术陷害我,是怒火攻心。
除了斛律瑶珠给我下毒,是赫连喻时的授意,想以此来试探我是否真的失去记忆。
但果真如此吗?
我原本还在想,长公主若仅仅只是要除掉一个小丫鬟,又何须让我来动手?
除非,她只能假借他人之手。
我突然想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做好的局。
他们也将我当作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随意摆弄。
是流筝带我特意穿过大半个金梧王庭,才能够在湖心亭与长公主碰面。
我也记得长公主初见我时的惊诧,以及最后话还未完就匆匆离去。
她并非是看见我惊诧,而是看见流筝。
月氏嫣宴席上临时发难,不是为了给我下马威,而是想以胎记来确认流筝的身份后痛下杀手。
可斛律瑶珠在那时给我下毒,赫连喻时更是及时出现,她们才没能得手。
周雩卿设计我落水,也不是为了争宠,而是想让我有口难辩,罪名坐实后,赫连喻时无法替我解围,也能给流筝扣上一顶,不分尊卑以下犯上的帽子。
她自认清高,做事总想讲究个名正言顺,可我为了自救,硬是没着了她的道。
起初长公主好意提醒我,才会说出金梧王庭,虎狼之穴这等善意之言,可在这之后,长公主对我再也没了恻隐之心。
再后来,长公主指派月氏嫣想以巫蛊之术陷害我,太后自导自演的那场,澧朝使臣出使金梧的戏码,就是想一箭双雕,真正置我于死地了。
至于赫连喻时不惜与长公主撕破脸,也要出面救我。
嗯,我没那么自恋,觉得他是喜欢我。
是因为他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让长公主认为是我解了他的蛊。
他对我明目张胆的偏爱和放纵,一步步加深着长公主对我的厌恶,以至于最后,我再也不能够独善其身。
从始至终,他就知道我是闲兴居的人。
王庭内,他通过我,逼迫闲兴居与他共进退。
王庭外,高鹤言钉下暗桩,探查闲兴居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