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不过有个心意相通的小姑娘而已。
他仍旧固执地想要出门。
门前,宋尚书站在他身后,声音似乎老了好几岁:“你是要搭上宋家全族性命么?”
性命……
什么性命……
他来不及想,就被宋淑芸推搡进马车。
她的眼里是少见的悲悯,腮边还怪着泪珠,强撑住一个笑:“小六,别让她等太久。”
他是让她等太久了。
他也好像不能让她再等了。
“宋小六,你走不走。”
赵谖扑闪着眼睛望着他,手里还捏着一方绣帕。
她如此忸怩的样子,宋观棋只在上次生辰宴上见过。
彼时,他装作无意丢给她一只簪子,而她握着簪子,羞红了脸。
那只簪子,就簪在她的发上。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有些事情,单单你情我愿是不足够的。
他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可是家族,他舍弃不了的。
酒真是个好东西,让他能随意地摆摆手,说出违心的话:“小爷我不走。”
“宋观棋,我再问你一遍,你走不走!”
她目光黯淡了许多,语气强硬了许多。
她的眉蹙着,是他熟悉的生气的样子。
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他也不忍再看她,硬生生地把头扭了过去。
不看她的时候,他才能勉强将她从心里择出去。
他又重复一遍:“赵谖,我不走。”
她也没再说话。
她道:“宋观棋,那我走了。”
她真的走了,那样的赵谖再也没回来了。
那样的,心里有他的,赵谖,再也没有了。
他突然有些庆幸父亲打伤了他的腿。
否则一个完整的宋观棋,是不会失去赵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