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皆消,文明掩埋,时间流逝……
那时候,人类会再次出现,再次繁衍,然后从地底挖出文明。
震惊过后的夏祎寻说道:“但这画卷里面展示出来的只有人和鬼之间的纠葛,并没有看到什么和神有关的东西啊?”
那人抬手,悬浮在天际的金黄色绘卷便再次回到了他的手里,他的手腕轻轻一晃,东西便不见了踪迹。
夏祎寻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神话故事里所记载着的神只是人类美化出来的形象,而真正存在于现实之中的神,其实只是一团信念之力。
这团力量就和自己的诡异之力一样,交织在人与鬼之间,逐渐形成了某种让两者无限交替循环的平衡。
从而达成了人与鬼都不会消散的目的。
所谓神明,通俗来讲,其实只是一团信仰之力。
想明白的夏祎寻又说道:“所以从本质上来讲,你和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那世界上神的数量,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吗?”
他说:“神是我,但又不只是我。你可以理解为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我,有一个人,有一份信念,就有一个我。我的存在诞生于信念,又湮灭于信念。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类对于神的信仰越来越低,我的力量也就跟着越来越弱,直至到达某个与厉鬼无法相持平的界限的时候,厉鬼就会开始慢慢复苏。”
“为人而活?这么看来你倒是蛮可怜的,毕竟我虽然和你本质相同,但好歹我还是自由的。”夏祎寻接过一缕被风吹到手中的他的长发,缠在指尖摆弄,“不过我想不明白,按你的说法来看,既然不管怎样,只要你存在于他们之间,厉鬼杀了人沉寂以后,人反正还是会活过来的,人活久了又会被鬼杀,鬼杀了以后又变人……如此周而复始,你完全没有干预的必要呀。但为什么这次又要拿走诡异之力,搞出什么逃生游戏来呢?”
他笑了笑,把头发抽了回来,“不是这一次,是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是这样做的。”
“什么意思?”
他说道:“现在厉鬼还没有全面复苏,我将诡异之力和我的力量一起灌注进一部分厉鬼的身体里面,然后主动将它们送出地底。这些力量交织在厉鬼的身体里面,会对厉鬼产生一定的限制,也就是人类常说的杀人规则。这样就能更大程度上的磨炼并且筛选出生存与思维能力都拔尖的那批人。这批人被迁移到其他星球以后,带着人类的文明在那边延续,等到合适的时机,又带着文明回来,携手新生的人类共创地球,这样,才算得上是完成了循环的闭环。”
夏祎寻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所以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想要劝我放弃诡异之力,然后灰溜溜的离开地球,就为了你那个所谓的人鬼循环?真是可笑,人不人,鬼不鬼,循不循环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地球湮灭在这宇宙星河之中,我也不会有一份动容。”
她说完,便朝着刚才出来的洞口走去,打算结束这场无意义的交谈。
但就在距离洞口还有一米远的时候,身后的那人却又开口说道:“劝你离开,不是想贪图诡异之力的意思,而是长时间的留在这里,你肯定会死。”
他从栏杆边迈步靠近,“厉鬼要不了多久就会失控,你对付不了它们,有些时候我也无能为力,现在不走,之后再想走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现在离开,每沉寂一只厉鬼你的力量就会恢复一分,耗费的只是时间,你没必要留在这里冒险的。”
夏祎寻回头,淡淡的月光映照在她的侧脸,为她柔和的下颚镀了一层冰霜,“那如果我偏不走呢?”
力量失窃的那一刻,她便瞬间以最虚弱的形态坠落了地球,面对这种已知并且几乎是必死的危险,如果真能拍拍屁股轻飘飘离开的话,谁又会想不开的硬要留在这里送死呢。
夏祎寻自认为还没有这么傻缺。
只是她作为诡异之力孕育出来的灵智,也有她不得不留下的苦衷。
无声的叹了口气,夏祎寻单手撑在墙洞边的墙壁上,说道:“聊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泽。”他抬起手轻轻一挥,借着月华的光辉在夏祎寻的眼前烙印下那个字。
泽,水也,滋养万物,可使枯木逢春。
“泽……名字倒是蛮好听的。”夏祎寻背靠在墙洞口,“不过……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一直执着的劝我离开,对你有什么好处?”
似乎是没想到夏祎寻会突然问出这些问题,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释然一笑,“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我就不能发发善心?说得好像很你懂我的样子。”
“我当然懂你了,因为……”夏祎寻跟着勾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吶。”
他要是会发善心的话,当初在六楼的鬼域里面,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踏入鬼域,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那几只厉鬼追杀。
若说只是单纯恶趣味的想要捉弄自己,看看自己被厉鬼折磨的狼狈模样,那至少也该在那只椅子鬼动手的时候,就立马出手救下自己。
可他偏偏没有。
他是在自己被椅子鬼袭击,中了必死的攻击,就差最后一秒就要彻底死掉的时候,才不急不缓的出手终止了那场屠杀。
而且在救下了自己的时候,也并没有立即把自己送出鬼域。
而是将属于他的神力灌注进自己的身体里面,查询了些什么东西以后,确定了自己当时还不能就那么死掉,才把自己送出的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