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岁数到了,今年,入宫选秀,被留了牌子。如今都知道,万岁爷已经不纳新人进后宫了,留了牌子的秀女,都是指婚皇亲。”
“宝亲王原许了你侧福晋之位,可他到底只是个王爷,大事未成,许多事做不得主,前几日,得了消息,他仅剩的一个侧福晋的位置,要给高大人的女儿,高大人如今很得圣心,他的女儿是宝亲王的格格,已经进府数年了。”
“你现在全然不记得了,额娘也不诓你,只说句实话,侧福晋之位,如果不是宝亲王偏爱,咱们的家世,是配不上的。这事儿怪不得宝亲王,你不要对他心生怨怼,也不怪你,你不是那贪慕虚荣的人儿,只是你觉得,他没那么在意你罢了…儿女情长的事儿,是没有对错的。”
“额娘是过来人,咱们满族姑娘,不讲究那么多,马背上潇潇洒洒的,性子自然也要强些,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
“但儿啊。无论你日后还进不进宝亲王府,无论你日后嫁进哪家,你都得记得额娘这句话:任凭是谁,都不值当你伤了自己——这当是底线。”
懂了。
原主是自尽了。
温晚没有她跟弘历相处的点滴记忆,无法理解她的情感,所以不能单方面就觉得原主太脆弱。
未经他人苦,无从断是非。
且这世间许多事,是非黑白,又何来标准?
只能说,尘归尘土归土,姑娘您一路走好。
温晚做了下心理建设,然后轻轻拍了一下伊尔根觉罗氏的手:
“额娘,我记住了。”
伊尔根觉罗氏顿觉欣慰,女儿是不记得自己了,但她还活着,这样的乖巧。
那就够了,够了。
她没有再贸然去握住温晚的手,只是泪中带笑的道:“这几天,我把我身边的刘嬷嬷放在你这里,有什么想知道的,都让她讲给你听,你身边的丫头含珠,也是伺候你多年的。”
“你也不要着急,养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说不得,身子好了,就都想起来了——太医方才便是这么说的。”
温晚点头:“是。”
“额娘莫要伤心,母女连心,纵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瞧着您亲近,您说的,我便都信的。”
伊尔根觉罗氏被这话治愈了,她擦了擦眼泪:“对!母女连心!”
她身后的嬷嬷适时的捧了茶过来,伊尔根觉罗氏,端茶喝了起来。
温晚也得了一杯蜂蜜水,她一口口,认真喝完了。
一杯茶下去。伊尔根觉罗氏情绪好转了些,脸上带了一点笑道:“你阿玛担心的不得了,只是不好进来看你。”
“我竟也不记得阿玛了。”温晚微微低头。
“无妨,他最疼你,你一见他,定也是熟悉的。”伊尔根觉罗氏这话说的十分笃定,温晚便心里有底了。
原主这家庭极好,父母真心疼爱。
在这个时代,已经很难得了。
这开局,未免太好了!
温晚表示特别知足,特别珍惜,一定不会作死!
“你阿玛也十分担心,又是沉不住气的,正想法子给你撤了牌子,自行婚嫁呢,咱们家没有成器的,本也不想你进那处处磕头伺候人的地儿去受罪,且汉人有句话叫红颜未老恩先断,说的不无道理,你纵同宝亲王有情分,也于他有恩,可来日…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更多的人分走他的心,这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控制的,熹贵妃也不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