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嫩绿,在温暖的春风下随意舞动。
陆时祁下了车走过去,沈宴转头看他,又淡淡收回目光,眺望前方波光粼粼的河面。
陆时祁察觉他情绪不对,抬步走过去:“陆三的脸到现在还肿着,你下手挺狠啊,那小子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打错人了。”沈宴觑他一眼,盯着陆时祁那张脸,垂在两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不过他恐吓我外甥,被打也挺活该的。”
陆时祁眉心轻蹙:“这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这么混账了?”
沈宴冷笑:“他这才哪到哪,你们陆家人就没有不混账的。”
陆时祁无奈苦笑:“火气这么大,我们陆家人怎么得罪你了?”
他说着,倚在河边的白色栏杆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咬在嘴里,又去找火,但似乎身上没带,他看向沈宴。
沈宴神色不悦,淡声道:“看我干嘛,我不抽烟。”
陆时祁之前也不抽,这两三年才渐渐开始。
起初只是夜里孤寂难熬的时候试着抽一根,后来越抽越多,烟瘾也越来越大,戒不掉了。
“你女朋友姜凝找到了没?”沈宴忽然问他。
陆时祁没留意到从沈宴口中说出“姜凝”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只脊背瞬间僵滞了两秒,眸底闪过一抹晦暗。
他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整个人蔫成一团,没什么精气神。
沈宴想起前段时间,有次陆二来澜城处理工作。
那天晚上两人刚好都有空,难得一起坐下来喝几杯。
他起初看着没事人一样,后来酒越喝越多,人就有些醉了。
沈宴借着酒劲问他,已经连续几年位居首富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再不歇一歇,身体真的会垮。
当时陆二坐在包厢的沙发上,半张脸隐匿在暗处,久久没有开口。
已经很晚了,两人也都喝了不少,见他不吭声沈宴便以为他彻底醉得不省人事了。
本打算不再管他,起身时听到陆二近若低喃的话:“你说她既然喜欢钱,我已经连续四年位居首富了,没有人比我钱多,她为什么还是不让我找到她?”
沈宴回头,明明灭灭的光线下,陆时祁的眼尾似有微红。
隔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他低哑的嗓音带着微哽,音量轻得几乎要听不见:“沈宴,你说我是不是赚的还是不够多……”
沈宴就没见过像他这么傻的人。
如今再回想,他心头五味杂陈。
他沈宴的妹妹不差钱,陆二赚再多也没用。
别管他妹妹是不是真心喜欢,既然陆二自己动了心,嘴贱不承认也真是自找苦吃。
又想到什么,沈宴沉着脸看他:“你既然觉得你女朋友不喜欢你,当时还没打算跟她结婚,那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做措施了吗?”
陆时祁被他无语到:“你一个大男人,打听我的私生活干什么,你不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
“回答我,这对我很重要。”
陆时祁有些好笑:“能有多重要?”
“这关乎我对你人品的认知,也关系到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做兄弟。”
陆时祁嘴角笑意僵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