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是,对沈宴来说,他对父亲的憎恶并不会比对他的母亲少。
在他眼里随父姓还是随母姓都一样,确实也没有特意给妹妹更改姓氏的必要。
姜凝有那样的经历,后来能变得活泼开朗,已经实属不易。
又怎么能奢望她在感情方面能和寻常女孩家一样。
她或许接近他,真的只是希望他能喜欢上她。
她想找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结婚,仅此而已。
所以她才会反复问起,他喜不喜欢她,有没有想要跟她结婚。
如果陆时祁一早就知道姜凝就是沈宴的妹妹,知道她这些遭遇,或许他会愿意给她更多的耐心。
而不是在她一次次询问时,无情拒绝,给她泼冷水,最后把她越推越远。
即便她真的没有喜欢他,但她满怀热情期待他给出回应时,却遭到冷拒,她应该也是会很失落的。
他希望她能对待感情真诚一点,哪怕只是稍微喜欢他就好。
却从未想过,她或许本就是个对感情敏感的人,他不承认喜欢她,她的心就永远不可能为他打开。
他们之间,他本该做那个体谅包容,主动靠近的人。
他不但没有,还气她虚伪,冷言冷语地对她。
陆时祁感觉心上某个地方忽然疼了一下,悔不当初。
他果然是自作自受。
“叔叔,茶都凉了,你怎么还不喝?”妥妥问他。
陆时祁飘远的思绪被拉回,开口时声音有些低哑:“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妥妥摇头:“舅舅只说是今天。”
他眨着眼睫看向陆时祁,“叔叔,你不是来我家喝水的,你是想等我妈妈回来吧?大人不可以撒谎的哦。”
“嗯。”陆时祁没有隐瞒他,“我想见你妈妈。”
妥妥抿了下唇,把玩着陆时祁领带的动作停顿下来,欲言又止:“那,你是我爸爸吗?”
不等陆时祁开口,他又道,“你长得跟我照片上的爸爸一模一样,还认识我妈妈,舅舅还让你去幼儿园接我,你肯定就是我爸爸!”
妥妥的眼睛亮亮的,欣喜若狂地问:“我以后也有爸爸了是吗?”
陆时祁望着儿子眼底的兴奋,轻轻应道:“我是你的爸爸,但我能不能做你爸爸,我说了不算,要你妈妈点头才算。”
妥妥漂亮的脸上满是困惑:“为什么?”
“因为这些年是你妈妈一个人带着你,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如果现在擅自做主让你叫我爸爸,我怕她会不高兴。你妈妈是我很喜欢的人,我舍不得她难过,所以我们得听她的。”
“这样啊。”妥妥认真想了下,“那你等妈妈回来问问她吧,妈妈同意了,我再叫你爸爸。”
不过今天见到爸爸了,妥妥还是很开心。
他又反过来安慰陆时祁:“叔叔,你别担心,舅舅说我妈妈是恋爱脑,她可喜欢你了,你是她最爱的男人,你死了以后,她因为太爱你才把我生下来的,还说自己以后不嫁人了。”
说到这里,妥妥想起来一件事,“咦,死了的人不是应该住在天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