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羲见人来救他,也不顾身上有多疼,哭唧唧爬过来抱住延宿的大腿:“你可算来了,我要死了你知不知道呜呜呜……”“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好好的在外面玩,怎么会惹到他们?”延宿蹲下身来,把趴在地上的男孩儿揽过来抱到自己身边,帮他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李沐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和鼻涕全都糊在了延宿摸他脸蛋儿的手上:“你这两个师兄他们全都人面兽心!他们不想让你做住持,他们想坏你!”李沐羲偏过湿漉漉的脸,从延宿给他抹眼泪的手上让开,朝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喊:“就是你们这两个师兄!两个丑八怪!他们不想让你们延宿师兄做住持,就在屋里盘算着怎么坏他!恶不恶心?你说他们两个恶不恶心!竟然还揍我……”李沐羲越说越委屈,他不想说了,他只想把脸埋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洪觉,你先把李小施主带走。”延宿招呼刚才报信的师弟,把李沐羲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将他扶出那间卧房的门,叫洪觉先把李沐羲带回房间去。李沐羲哭唧唧地拉住延宿:“我为你打抱不平呢!”“知道,我处理,先回去。”延宿把少年的手放开。李沐羲被洪觉扶走了,他临走前还忍不住边哭边嚷嚷着:“延宿师傅!我支持你!整个寺院我最支持你!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支持你!”洪觉憋住笑,赶紧把李小施主带走,他感觉这个小施主真是有意思极了,竟然为了给延宿师兄打抱不平,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浑身脏兮兮的,脸蛋儿也湿漉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草地里被多少人侵犯过了。见可欺负的人没了,柏木和历合脸上有点挂不住:“你别听那个人瞎说,我们可没说要坏你。”“所以你的意思是,过两天住持大选,你们会毫不犹豫把票投给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师兄师弟的面儿,明目张胆的拉票,不怕让住持听去怪罪你吗?”“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无意于住持之位,所以你们之前因为这件事情怎么诋毁我诽谤我,我都无所谓。可是你们已经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孰是孰非,孰对孰错,住持和长老自会明判,我会如实禀告的。”柏木和历合急了:“延宿,你又是一副这样的态度,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高贵,所有的东西你不想要,都会乖乖跑到你手里?你未免太自信了吧,你以为你这份举动不会让师兄弟们生厌吗?”“这些名誉我确实无所谓,也不想要,但如果这么重要的位置落在了你们这种心怀不轨的人手里,我就必须承担起保护寺院的责任,不可能让你们得逞!”“我们心怀不轨?心怀不轨的究竟是谁?每天早晨去住持房里请安的是谁?你那谄媚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跟师兄师弟们说!茶水、素面、素包子,你真会啊延宿,天天背经书那么忙,居然还有时间花出闲工夫来讨好住持?”“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报答住持的养育之恩,你要是觉得这样就能让住持觉得我堪当大任的话,你们也去做啊。”“延宿你……”“你们也知道,我平常是不会跟你们争辩这些话的,今天之所以说到这些话,是因为你们牵扯到无辜的人。扶提寺禁止吵架,禁止打斗,难道师兄们你们这几年的规矩都就饭吃了吗?”“延宿你……”“住持师傅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但是你们这种善妒的人就更不要心有不服,没用的,回去好好提升提升自己的境界,再来觊觎住持之位吧。”整个房间都沉默了,外面窸窸窣窣讨论的人也都开始不说话,空气变得很安静,延宿想了一会儿,轻轻勾了勾嘴,走进柏木身边。柏木下意识觉得危险:“离我这么近干嘛?”“打你啊!”延宿一拳砸到了柏木的鼻梁子上,他的鼻子顿时喷出一股血来流进了嘴里,又甜又腥。柏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延宿又一脚踹到了他旁边历合的肚子上,直接把历合踹飞,一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延宿你放肆!”“那也没有二位师兄放肆,说我品行不端目无法纪,就去住持那里告我,如果能因为这个理由让我不做住持,我还特别感谢你们呢。”延宿平常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但是他的表情至少总是很温和,可是这一次,他的眼睛里很明显冻出了冰碴子,出门走出人群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他们怕一张嘴就有一块儿冰砸到自己脸上,把自己砸死。“都别看着了,散了吧。”延宿往旁边飞了一记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