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有几个在我身后跟跑的,跟了一段距离后就不跟了,自知体力跟不上。
跑道上更多的是走步锻炼的人,慢跑的要少一些。
母亲穿着的运动服是上下一套,蓝黑色,袖子上和裤子侧面带有白色道道,有点像学校里体育老师身上的那一套。
裤脚的地方是束口设计,更保暖。
由于她的身材,即使是较为宽松的运动服穿在身上也是显得特别的修身。
腰肢处衣服显得很空,到了胯部,则鼓鼓的撑起,将面料绷得紧紧的,随着上下起伏的颠动颤一颤的,路灯下,溅起一片椭圆的阴影。
她的长发束在脑后,简单用皮筋的绑了个马尾,一甩一甩的,很是顺滑,反着照射在上面盈盈的光,像夜风抚过带起屡屡柔和。
两圈过后她还打算继续跑,不燥不喘的,呼吸很是规律。
说实话,我都有点大喘气了,身上出了不少汗。
母亲这样的锻炼强度,现在的在校大学生没几个能坚持下来。
更别提新闻上报道的那些没跑几圈累得猝死的案列了。
父亲若是像母亲这样每天坚持,那还会有超重高血压啥的富贵病。
第三圈跑到一半,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愿一生中苦痛快乐也体验。愉快悲哀在身边转又转。风中赏雪,雾里赏花,快乐回旋,毋用计较。快欣赏身边美丽每一天……”
邓丽君的嗓音响彻在安静的夜色里,消散在公园的花花草草之中。
“谁啊?”我问道。
母亲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映出的冷光照亮了她的半张脸,脸上汗涔涔的,在侧额处还粘着几缕秀发。
她的表情有些冷冽,甚至微微蹙起了黛眉。
“没事儿,是妈店里的员工。”说完她熄灭手机屏幕,揣回兜里,双臂握拳夹在身体两侧摆动着,又跑了起来。
“咋不接,万一有啥事儿两年了。”
“能有啥事儿?等跑完步回个电话就完了。”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凌乱,说话的时候一顿一顿的。
“跑步最怕被打扰,节奏都断了。”她又解释了一句。
又跑了两三分钟,手机铃声重又响起,那原本清脆悦耳的歌声此时显得格外的闹人,惹人心烦。
母亲终于停了下来,扭过头对我说道:“你先跑着,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朝着跑道外侧的一个小路上走去,那边有一个公厕,不少人进进出出。
我本身也没啥尿意,都出了一身汗,哪还有什么多余的水分排泄,就继续朝着进来时大门的方向跑去。
到了地方,随便的找了一个木长椅坐下来,等着母亲跑过来后一块回家。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一个个人影从漆黑的视线尽头依次走出,却还是不见她的身影。
我有些急了,掏出手机给她打了过去,一个机械式的女音从听筒中传出,“你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然后是一串英文翻译。
我挂了电话,起身朝着公厕方向走去。
我本以为会在厕所门口找到她,谁知道走到一半,就见母亲甩着手走了过来。
“咋打这么长时间?我在那好等。”
“过段时间服装换季,交代了点事儿,费了些时间。”
她略带歉意的说道,面色如常,看不出有啥特别。
“跑完了吧?”我问道。
“嗯,回家吧。”
我看到母亲手中攥着那只手机,没有放回兜里,素白的手掌握的紧紧的,几条青色的脉络透过泛着水光的肌肤,微微的凸显着,如玉般晶莹剔透。
等我们锻炼回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今天空气很好,天上繁星点缀。
回家第一时间就是冲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极为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