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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遥遥地望着那逐渐远去的红色汽车尾灯,如两团幽冥的鬼火,燃烧在车屁股后面。

暗夜中,似一双眼眸,在洞察着后方的一切。

我看不清里面的人,车玻璃做了单向处理,不透光。

掩饰着神秘,藏匿着秘密。

我走到她刚站的地方,望着马路尽头,浓烈的尾气味儿掩盖着了茉莉的芬芳。

让我好奇的是,本应在桐城的两个人,为何会莫名的出现在这里。

我看着前方有些发呆,直到我的面前停下一辆出租车我才回过神来,当出租车司机那不带几根毛的肥硕脸庞从车窗伸出,我才不耐烦的摇手拒绝上车的提议,无奈的掉头向着“世纪花园”走去。

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奶奶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呼的睡着,电视里夜间戏曲节目还在咿咿呀呀的哼唱着。

客厅里大灯没开,只有电视机上面的一盏小壁灯在冒着暖色的光。

刚进客厅,迎面的暖流拥抱着我,驱走浑身的寒意。

我看了眼屋内,静悄悄的,主卧的灯熄灭着,只有电视机里的唱腔声抑扬顿挫的飘荡着。

鞋柜里母亲的拖鞋不出意料的出现,我换了鞋轻声地走进客厅,我并没有急着叫醒在沙发上昏睡的奶奶。

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轻掩上房门,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号码。

房间里很静,我也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就是从窗子外射进的月光,以及远处那,高耸的写字楼外广告牌的亮光。

手机“嘟嘟”的响了大概十秒左右被接通,那边母亲的声音悠悠的传来,“喂,昊昊。”语气有些低沉,带着点疲态。

“妈,你啥时候回来?”我有些不满的问道。语气中带着点审讯的味道儿。

“妈,马上就到家了。现在在路上,正开着车了。”她说道。我这时才隐隐的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和微微的呼啸破风声。

“你干啥去了,咋又这么晚?”我嘟囔着,瓮声瓮气的。

“这才几点啊?妈都马上就回来了……”

“十一点了都。”她的话没说完,我抢着接了一句,算不上吵架,只是声音大了些,语气僵硬。

那边稍稍沉默了一下,“噢,那确实有点晚了,妈没看表,还以为才十点刚过。”

她声音变小了些,语气中带着点点的歉意,颇为轻柔。

“你先睡吧,别等妈了,妈再过一会儿就到家了。这两天,确实忙,这忙起来啊,时间都没来得及看。”正说着,她打了个哈欠,透着无力感与无奈。

“咋这么累啊,不想干就别干了,歇歇。非得亲自去啊,缺了你,店又不会倒闭。”我说道,有些不解,有些心酸,又想起了以前给父亲攒钱还债时的母亲,整天劳碌奔波的样子。

即使是那样的逆境下,要强的母亲依旧是那么的顽强倔强,如风雨之中摇摆不倒的铿锵玫瑰,每次被风吹动,被雨打湿,总是展现出惊人的韧性,不变如初。

她听到我如此说,轻笑里两声,语气也松弛下来,整个人也舒缓些。

“还是儿子知道疼妈,有你这句话妈就不累了。”刚说完她又连着打了两个哈欠,我似乎能隔着手机嗅到那呵气如兰的芳香。

“也就这段时间忙点,等春秋装上来就好多了。到时候啊,就可以歇歇了。”

“妈,我问你个事儿啊。”

“嗯,啥事儿,你问吧,妈知无不言。”

“就是,你上回不是说打算把那俩店关了,铺子租出去,就经营剩下那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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