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机械的换上鞋,自己被惯性的动作所支配着。
大概在屋内如无其事的逛了一圈,发现屋里中有我和父亲两个人。
“爸,我奶呢?我妈呢?”我不由得大喊出声,力气很大气量很足。
“喊真这大声干啥?又不是听不见。你奶去楼下你蔡奶奶家了,你妈还没回来。”
抽油烟机的声音轰隆隆的,有些闷,伴着父亲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那啥,一会儿给你妈打个电话,看看咋回事儿,都几点了,咋还不回来。”父亲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我没吭声。
“听见没?”
“哦。”我应了声。
走回我自己的卧室,带上门,我才掏出手机,调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
依旧是那个一成不变的彩铃声在屋内回荡着,电话接通的很快,大概只响了四五秒,手机里母亲的声音从话筒中飘出。
不知为啥,原本平和的心情一瞬间如清水撒入煮沸的油锅,沸腾滚滚,油水四溅。
我压着即欲燃烧喷薄的那口气,问道:“你在哪了?啥时候回来?”
语气平淡僵硬,似从机器里程序编好的语言。
“昊昊,妈正想给你打电话,晚上临时有点事儿,可能晚点回去。你跟你爸仨先吃,别等我了。”母亲的声音从容不迫,朗朗的散出。
“啥事儿啊?不是说好了都,就等你了。”我语气上扬,带着疑问带着尖锐感,直逼而去。
那头母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
母亲那边很安静,不杂不乱,我隐约听到似是钢琴又似提琴的声音,悠悠徐徐,从话筒中钻了出来。不时地还有高跟皮鞋叩地的清脆声音。
只是过了片刻,琴声变小消失,而走路皮鞋碰击地面的声音变大变清晰。
环境更加的安静,可能是到了类似洗手间的地方。
“昊昊,妈正在和一个重要的客户谈事儿,本来说好的能早点。”
“啥客户啊,让你忙一下午还没空!”我喊道,只是声音如平常的说话般。
脖子里浸出汗水染湿了保暖衣,一丝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到眼里,里面的盐分使我眯了下眼,不由得快速的眨了几下。
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抢了去,似是一股热流在喷涌着。
那边又是沉默,偶然间能听到哗哗的水流声。
“咋不说话?”
母亲吞吐的呼吸声轻溜溜的,我彷佛能嗅到那带着热气的芬芳。
“跟你爸说一声,我尽快回去。”片刻后,母亲轻轻地说道。
“我挂了。”我说。
“明天,明天妈没事儿……”她想再说点啥,却又停了下来。
“知道了,挂了。”挂了电话,我才发现浑身热腾
腾的,衣服有些湿粘,屋里的暖气确实给力,热烘烘的,让我下午的澡白洗了。
放下电话,我感觉体内的那股热旋如气球放气般,流失变瘪,只剩下干热的躯壳。
等我拉开房门出去的时候,奶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
沙发前的桌子上已经架好电磁炉,锅里水还没开,盖着玻璃盖子,周围已经零零散散的摆放了几盘菜。
“你妈啥时候回来啊?这都弄好了。”
奶奶看见我从屋里出来,扯着大嗓门吆喝道,似乎心情不错,刚从别人家唠完嗑回来。
“不知道,估计晚点吧。”我说道。
“不知道?你刚刚没给你妈打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