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莺哪能不愿呢,不论自己做什么,都是为了熬个出?身,不想一辈子为奴为婢,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连忙就?放下铜盆,凑到窦姀跟前:“姑娘!好姑娘!姑娘抬举奴婢,奴婢哪能负了姑娘的期望”
窦姀佯装无奈地应下,刚和春莺嘱托完,便想起他昨夜说?的劳什子话。
什么学着慢慢接受这种不伦之事?,要她怎么学,跟谁学去?窦姀正烦闷,忽然瞥见妆匣内的玉珏,昔年他送给自己的,顿时心更烦,直接拿起收进?了压箱底。
几?天过?后窦平宴来了。
那时她午睡才醒,正在铜镜前梳妆。
他一声不吭便进?了屋,挥手屏退掉芝兰,就?在她凳子的另一边坐下,静静望着笑道:“阿姐用过?点心了不曾?我今早出?门一趟,给你?买回了宵云斋的牛乳滑糕,是你?素日最爱吃的。”
说?罢,一方正、用牛皮纸包好的糕点落在手边。
窦姀看都没看一眼,勉强平静地嗯了,继续对镜梳妆,就?当他不在身旁一样。
窦平宴神色不变,似乎做什么都成。又静静看她调染黛墨,笑然:“不如我为阿姐描眉罢?”
她一侧头,刚想问“你?怎么会描”,又感觉这话不对,咽了回去重新说?:“不用你?。”
他眸光垂下:“可阿姐不是说?,愿意学着慢慢接受我吗?”
“”
不等窦姀回答,他已经夺过?她手中的石黛笔。
窦平宴倏地起身,站到她身后。只见铜镜中她未施粉黛,却清美可人。身后而立的正是一风流俊俏青年,右手拿着石黛笔停在她额前。
他笑了笑,微微弯身,却不看铜镜,目光只落在她眉眼上,一笔一笔,轻轻描就?,简直缱绻至极。
末了,窦平宴直起身,对着镜中的她左瞧右瞧,煞是满意道:“不愧我临摹描过?几?回,看来为女子描眉的功夫尚可。”
窦姀看着镜中的自己,沉默片刻,“我眉本就?不淡,你?又描得如此轻,不敢下重手,我怎么瞧着描了也跟没描一样呢”
见她终于肯跟自己好好说?话了,窦平宴高?兴,收了眉笔放匣中,又取出?小?瓷罐的口?脂,说?要替她涂抹。
窦姀一愣,便被他从凳上拉了起来。
他指尖将罐内的酡颜脂膏沾了沾,扳正她的脸,指腹轻轻覆在柔软的唇瓣上,将那脂膏缓慢又细致的碾开。
涂抹匀称后,现儿瞧她,真真是眼如秋水,红唇晶莹。窦平宴本就?喜欢她,越瞧越是心热,那润泽的红唇勾的他情丝一漾,忽然揽进?她的腰,不管不顾地亲上去。
这也来的太突然了,她几?乎没能反应,感觉唇瓣不断被他舔舐着。好一会儿后窦平宴才松开,盯着她已经被舔掉颜色的唇,倒是尤为可惜道:“刚擦的口?脂又没了,我再为阿姐抹一回儿吧”
窦姀登时羞的脸红,猛地推了把他肩头:“天下怎生得你?这泼皮无赖!”
窦平宴一笑,又迂回拉上她的手腕,把人拉进?怀中。
她起先挣了会儿,可他的怀抱太紧,温热中混着白芷的香,闻得她脑袋晕晕的。窦姀觉得累了,懒得再挣,索性由他搂着。好一会儿后,听到他胸膛闷闷的笑声,又见他俯下头低低地说?:“阿姐,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她脱不开,只能窝在那怀里,无聊地拉长了音:“好——”
窦平宴笑了笑,仿佛也不介意,低头吻了吻她的鬓发:“阿姐,你?想我何时把这事?告知家中呢?”
她一听,猛然凝眉。突然抬起头,警惕问他:“什么事??”
但见他的手掌扶着她胳膊顺延而下,摸到她的手,与?她一根根十指相扣进?去,方是迷恋地淡笑:“我们的事?。”
第32章下药
不不不窦姀立马抓紧了他的手臂:“不能说!”
他一听便瘪了声,颇有?点?委屈讨好的?意味:“可是我们这样他们早晚都要知晓,早知道也好,我就不用遮遮掩掩,可以光明正大娶阿姐进门了。”
窦姀听他说的?简直荒诞不经,眉一蹙眼一瞪:“你要娶我?”
“是啊。”他搂了搂她,极淡然笑道:“我已经想好了,如今你名头?上已不是我的?阿姐,而是襄州老家的?表姑娘。到时候我便和父亲去一趟襄州,与族老宗亲们商议一番,将你名儿纳入族谱。再找个身份高些的?表叔伯,使?些钱财承个名,你便是他们那一脉的女儿,如何呢?”
窦姀仿佛听着了什么悖言乱辞般,愣愣不已。
这分明不是能不能嫁娶,而是她不愿的?问题她在这个家待了十几年?,十几年?中,认主君为父,大娘子?为母,认其他几个都?是兄弟姊妹。现在反而要她嫁进这个家,多么惊天骇俗?不光是她,旁人又怎么接受得了!
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弟弟了!从前做学问、读书理事,他即便聪颖,稍稍点?拨就通悟,却还是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来。现今怎么如此?异想?天开了?
昨晚那遭真是给她吓怕了。
这人便是硬的?不吃,吃软的?窦姀怕毅然?回绝刺激到弟弟,只好试探商量说:“此?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你既要我慢慢接受,哪能就如此?办呢?不妨先?搁置下,等日后万事俱备再议,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