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芝兰仍旧拒绝,还是想?留在清风馆。
收拾到?一半,窦姀看?见弟弟进来,问他:“近日二姐还是没有?动?静么?今晚我瞧她一副神?思倦怠的模样,显然有?心事。因为?那男人的死,二姐一直对父亲怨念颇重,她也怨你当初揭穿她的私情,在众人跟前不?给她留颜面”
窦平宴却笑:“我有?时?还真希望她能?有?所?举动?,好结束这场面。”
他的暗哨一直在盯,但窦云湘只待在扶风院不?出门,每日不?是弹琴就是作诗消遣。
甚至连她的丫鬟都很安分,安分到?窦平宴心觉诡谲。可古怪在哪里?,却没人指得出。
夜半时?分,玉京园外乱糟糟一片。脚步匆匆又杂乱,灯笼光不?停晃动?。
窦平宴尚在床上安睡,小年忽来敲门,惊醒姐弟两个。
小年飞快进屋,附到?窦平宴耳边低声说几句。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安抚住正要起身的窦姀。
帐内无光,他的眸色比夜还要沉:“大姐姐要生了,似有?血崩之状,我把他们都留给你,你先在玉京园待着,断不?可出门,谁来都不?要见!我先去扶风院看?看?。”
窦姀虽料到?云娇即将临盆,却没想?到?这么快,明明今晚上她还跟父亲谈笑自若。
血崩,窦姀惊着,这几日大姐养胎谨慎,连郎中都说脉象安稳。
就怕有?人有?心为?之。
窦姀忙问小年:“现?在扶风院里?都有?谁在?”
“有?主君,兰姨娘,湘姑娘,筝姑娘,大爷和曹姨娘刚赶去。”
除却云如珍,似乎所?有?人都在。
窦姀一听,立马抓住窦平宴的手:“既然大家都在,那我更该去了!你别怕我会被人害,所?有?人都在,大姐姐平日待我不?薄,我不?去自己心也难安。”
思此,窦平宴只好应允,拿件斗篷替她披上,二人匆匆往扶风院去。
扶风院中悲鸣连天,丫鬟们捧入清水,端出来却是一盆盆血水。
庭院火光连天,时?不?时?传来窦洪焦躁的声音:“快去!再找几个稳婆郎中来!给我多多的找!一定要保大姑娘母子平安!”
说话间,忽有?丫鬟惊呼,兰姨娘哭得昏厥过去。
院门外,一个小丫鬟端血水出来,被窦平宴拦住,“里?面情形如何了?”
小丫鬟:“大姑娘血崩不?止,用什?么药都止不?住”
窦姀抬头往院子里?张望,只见窦洪病急乱投医地抓住郎中,让他把能?用的药都用上。
窦云湘坐石凳上一言不?出,窦云筝和窦平彰干站,曹姨娘正将未睡醒的琦哥儿搂在怀里?。
她又问小丫鬟,“郎中可说了,血崩是何缘由?”
此刻,云筝正巧听到?院外的动?静,走出来,不?安道:“郎中说大姐姐脉象相冲,疑似服的两味补药过猛所?致。”
“三姐可知她服过什?么药?”
窦云筝说:“父亲方才问过伺候的丫鬟,睡到?夜半时?候,大姐姐水肿得厉害,四肢撅逆,吃过一碗赤丸方。不?过这药大姐姐曾经也吃过,应该没有?问题。”
“赤丸方?”
窦平宴琢磨,“赤丸中有?茯苓、乌头、半夏、细辛几味。其中乌头”他忽然想?到?什?么,脸色骤变,“相冲的那味是乌头,可有?备甘草来解?”
云筝心下不?免惊叹二弟弟还真料事如神?,与郎中说的一模一样。
忙道:“备了备了,送去给大姐姐吞服的药中,郎中还多加了绿豆和生姜!”
乌头,好耳熟的名字。
窦姀疑心,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说过。
不?及她想?起,忽然一声惨烈的哀鸣从屋中升起——
是伺候窦云娇的奶娘,也是这回接生的稳婆,正抱着血泊中的女子嚎啕大哭:“姐儿!姐儿!姐儿快醒醒,孩子头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