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顾兰依总是独来独往,不与人打交道,便不会有人对她有印象……她就算有了身孕,也要去学堂,想必也是为了让那些人认识她。”千睐说道,“这样那些书院的人记忆中的她,确实是怀有身孕,孤零零的可怜女子。万一以后有人来打听她的事,他们就可以无意间给她证明,她当年真的怀孕了。”“这样的方式可以说很难看出破绽,效果远比专门去找人帮她证明好得多,毕竟她带去作证的人,口供都是可以编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陌生人,素不相识,没有包庇的理由。”“话说顾兰依第一次带着柳容青上柳府,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她是怎么自证的?”“据说顾兰依声称那天晚上有一个柳府的下人,看到了她和少爷那般,然后就把这个下人找来了,下人承认了自己那天晚上确实看到了。”“那现在这个下人,应该不在你们府上了吧?”千睐表情平静,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个下人年纪比较大了,早就想离开府上回乡,估计因为无意看到这事儿被拉去做人证,怕卷入是非,没过几天便回家去了。”“她也不蠢,不仅对容易相信她的人,顾文贤,还有你的父母使了简单的计俩,还特地以防万一,给你准备了另一手……顾兰依是以为,只要向你证明,你确实让她失了清白,你愿意娶她,这就够了。”她喝了口茶,“一般人的关注点,只会在她到底有没有身孕上,那些反常的细枝末节,几乎不会被当回事,就算你聪明的超乎她的想象,性格和习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她想怎么解释都可以,和怀孕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柳辰双臂环抱在胸前,苦恼的问,“顾兰依自己在外过了三年,无人了解她的情况,担心回颐州之后,有人怀疑她说的话的真实性,所以还在徵州时便想着找人给她作证,这也说得过去啊。”“不……管事姑娘所说,顾兰依从进入书院,到看得出她怀孕,按那天晚上开始算起,时间上的没什么大问题的。”千睐看了看身边的柳惊云,说道,“照顾兰依所说,她很喜欢柳惊云,可是柳惊云对她并无情意……难以割舍,所以她本来是打算一个人抚养柳容青长大。这样的话,顾兰依根本不知道自己哪天会坚持不住想回去找他,那她为什么会从踏入徵州书院的那一刻就开始给自己留后手?”“好像确实……顾兰依就是想假装,自己诞下的孩子,就是和少爷的……”“如果她就是一个单纯可怜,为情所困的弱女子,顶多也就是去寻几个对她当初有印象的人,请他们帮忙作证。可是书院里的人说的那些场景那些事情,你们不觉得有点太过于清晰和刻意吗?”“还有,那个管事姑娘和我说,顾兰依死活不愿意让她摸自己的肚子。”千睐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有可能是她本身就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不过根据前边的疑点,我想,她其实……根本就是在装怀孕,和不知情的人过于亲近可能会露馅。”“她其实早就做好了打算,一定会带着容儿回来找我。”柳惊云沉默思考了半天,“从那天晚上开始,无意失身,惶恐不安的逃去徵州,为了孩子和自己才跟我坦白,这些都是她在说谎,只是不知道为何要等到这个时候。”“顾兰依没有怀孕的话……少爷你和她就是清白的……”柳辰挠了挠头,感觉有点难以想象,“她就不是容儿的母亲?!那孩子哪儿来的?”“如果她只是想成少爷的人,和你在一起,根本不需要离开……顾兰依去徵州待了三年才回来,都是为了容儿?”“阿辰,她想嫁给我,和想带着容儿嫁给我,是两码事。”柳惊云捏紧了瓷制的茶具,叹了口气,“容儿应该不是我的儿子……”“柳容青的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不是他的生父,顾兰依,也不见得就一定是他的生母。”“那个管事还说了一点,就是觉得柳容青比同岁的孩子更健康,长得更快……难道他的年纪有问题?”“这种事情,要我母亲那种照顾过府里好几个小孩的女人,才有发言权。但是我母亲,这么久,并没有什么反应。”“我在顾兰依住过的地方,发现了燃烧过的纸钱。”千睐喝了口茶水,又说,“数量不多,应该是刻意打扫过,但是有没注意到的地方……不过也不能完全肯定,这就是她留下的,之前的住客或者被风吹到院子里的,也不是没可能。”“顾姥爷健在,顾兰依的母亲和姐姐不知去向,她又孤单没几个朋友。”柳辰笑了一下,“这两年也没听少爷说他们哪个朋友过世了,难不成,她默认、假想她的娘和姐姐都不在了?这样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