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大家都睡着了,只有裴元青和赵云舒坐在屋檐下,望着天上泛冷光的银月。“我要出趟远门,此行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如今房屋修成大半,你的腿也痊愈,应付家中应该不是难事。”“上次给你的银两随意支使,缺什么就去镇上买,马车我也留在家中不带走,若流民提前涌进乡镇,你们尽快备好物资躲在家中不要出来,两个孩子也交给你……”“等等!”裴元青黑眸晦暗不明,转头凝着无可挑剔的侧脸,“此行十分凶险?”赵云舒抿唇不语。“不能不去吗?”对方仍未应答。裴元青情急之下,道出心中所想,“我知道你不是从前那个恶妇,你当真没有一点像她。”“你什么时候……”赵云舒诧异地猛然转头,望进那汪冷泉,裴元青心思竟细腻如丝,已察觉到这具身体换了主人。裴元青将那抹诧异尽收眼底,苦涩道:“她睡在我身边整整五年,我又岂能认不出?”“知道小小赵溪村困不住你,可危及性命之事,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挽留,“如今家中什么都不缺,难道就不能平平淡淡过下去吗,我可以重回学堂考取功名,只要你能等一等,不出五载,我定能在朝中谋得职位……”赵云舒杏眸含笑打断他,“那是你的前程,并不是我的。”怪她行事作风毫不遮掩,不被人察觉才怪,说开了也好,她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你放心,最晚半月有余我就会回来,跟你说的那些只是临行前的交代,你不要多虑。”裴元青张了张嘴,未再劝,“在外一切保重,我们都在家中等着你。”对方心意已决,再多的挽留不过徒劳,他不是怕赵云舒不回来,而是怕她性命堪忧。“我知道。”凝重气氛逐渐散去,两人又在月光下静悄悄坐了一会儿,赵云舒才弹跳起来,进屋拿出包袱背在身上,头也不回往外走。“我走了。”这三个字轻飘飘的,落在裴元青心上却格外沉重,望着黑暗中渐渐远去的背影,笑着吐出两字:珍重。屋内,早已醒来的刘氏悄悄用被子捂着口鼻,眼泪肆意决堤。就说毫无人性的疯子怎会突然变好,她早该想到的啊!终究是这个家欠了她的。赵云舒背着包袱在天亮之际抵达了乌镇,简单吃过早饭,又买了路上吃的干粮后,径直去集市买下一匹宝马,在城门开启之际奔向望越城方向。衙门书房里,吴戈笔直站在主子面前,严肃道:“爷,赵云舒已出城。”魏延舟手中毛笔一顿,“你去跟着,非到必要时刻无需露面。”“是!”人走后,魏延舟才放下笔,看向窗外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小鸟,眸色平静。过了十来日,你终究还是踏上了这条路。赵云舒一路走的官道,路上行人很多,还算安全,奔走一整天,终在澜丰县落脚。随意找了间热闹的客栈住下,吃过饭后她便早早睡下了。深夜时分,屋顶瓦片突然传来细微声响,赵云舒睁开凌厉的眸子,屏住呼吸望着正上方。“咔哧——”右侧窗户从外面被推开,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赵云舒握着手枪暗中等待。突然,眼前闪过一道森冷银光,她迅速翻身坐起,瞄准床边黑影一枪射去。“哧——”子弹并未打中肉体陷入了墙体中,黑影见势不妙,越窗想逃。赵云舒几步掠过去抓住他后领,后者挥剑反抗,用内力轻松将她隔开,站在窗边警惕地盯着她。赵云舒不紧不慢点燃油灯,眼前黑影容貌一览无余。“哼,倒不知堂堂凌天阁堂主,也会做此等偷鸡摸狗的事,怎么,明的打不过又来暗的?”少年脸色阴沉,“只要能完成任务,用何手段都一样,好不容易等你出现,我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回凌天阁取兵器,来去花了不少时间,中途又顺便完成了另一个任务,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而且还暗杀失败了,他不甘心!“你我去外面生死决斗!”赵云舒打了个哈欠,“不去,要打现在就打,不打就滚,我还要睡觉。”少年握紧剑鞘,眼中似有火光燃起,“你当真敢如此嚣张!”赵云舒一手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你说呢,有本事近我身再说,上次打得你落荒而逃,这么快就忘了?”这大晚上的,她也不想扰人清梦,偏偏对方是个犟种。一盯着那两个黑洞,少年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此暗器当真古怪厉害,像永远使不完一样步步紧逼。一旦与它对上,便毫无还手之力,真的打起来,他没有半分胜算。需返回阁中从长计议,或许阁主有办法对付。“你等着!”撩下这三个字,少年一个闪身瞬间消失无踪。赵云舒懒洋洋过去把窗户关上,重新躺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天边泛白之际,她才悠悠从床上起来,吃过早饭再次赶路,终于在次日凌晨抵达了望越城。凌天阁就在城里,明天便去会一会!此时城门紧闭,赵云舒望着眼前数丈巍峨壮观、却满目疮痍的城墙,不自觉肃然起敬。就是这最后一道城墙,抵挡了梁国的千军万马,护住我国最后一方净土。但她有预感,抵挡不了多久了。:()极品恶妇觉醒后,带全家暴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