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这般真的好吗?春喜怕她对您不利。”“这儿四个人,她们两个人,怎么害我?”馥橙只是咸鱼懒散,又不是胆小。春喜只得请了藕荷进来。“妾身见过馥小公子。”藕荷行了礼后便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少年的容貌。这一眼却震得她失了神,几乎就要当场失态。她忙深吸口气垂下头去,心中忌惮越深。怪不得皇后娘娘打定主意要除了馥橙,就这样的相貌气质,莫说是没什么定力的太子爷,便是给当今圣上瞧见了,都是要强行掳回宫中金屋藏娇的程度。宫中美人甚多,可眼前之人除了艳绝之外,更多的是那股虚无缥缈的气质,仿佛高挂天边的明月,令人明知道他姿容绝色,也不敢亵渎,唯恐冒犯了他。怪不得连太子心腹总管周庆和那个阉人,都明着暗着维护这个馥橙。真真就长在了天下男人的弱点上,要是真给太子娶了回去,恐怕日后皇后娘娘都说不上话了。藕荷定了定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来意,笑着将太子相邀之事道出。“太子爷心中有愧,也是想亲自同小公子解释的。”馥橙觑了藕荷一眼,缓声道:“想把我骗出去杀,便直说,找什么借口?”“这!”藕荷闻声当即错愕地瞪大了眼,几乎是死死掐着绿珠的手臂,才没有叫出声来。她迅速压下心头的恐慌,笑道:“公子言重了,太子爷对您情真意切,也在游船上,谁又能对您不利?”馥橙却不应,只用筷子夹了颗酸梅含了,慢吞吞吃完,将核吐到春喜递过来的帕子上。这一番纨绔似的举止,他做起来依旧是赏心悦目,甚至因着吃的时候微抿了一下唇瓣,如今那朱唇不点而红,端的是诱人沉沦。馥橙也不管因他失神的几个人,很是有恃无恐地道:“太子又打不过皇后,皇后巴不得让她儿子亲眼看着我死,好彻底死了心,别惦记我这祸水了吧?”他这一身占星术,若不能为己用,自然是除了最好,也就太子那个脑子不好的只能看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本事,甚至想把他拱手送给俞寒洲,简直就像给俞寒洲送金手指。这皇后能不急吗?藕荷这会儿当真是后背冷汗直流,全然没想到会被馥橙堵得哑口无言。千算万算,没算到这馥小公子是这个性子,怎么什么话都敢说?藕荷骑虎难下,只得打感情牌,苦笑道:“馥小公子不信太子爷,太子爷恐怕是要伤心了。就连这最后解释的机会,都不能给他么?”若是原来的馥橙,听了这话,想起往日的情谊,恐怕就答应了。可惜如今的馥橙听了,只面不改色道:“我信过太子,可惜他是妈宝,没本事保护我。怨不得谁。终究是有缘无分。”藕荷:“……”救命谁能来帮帮她?是谁说的馥橙性子温柔如水?作者有话说:藕荷:好……好生绿茶!馥橙:她骂我。「好心人」:那就让她说不了话。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小祖宗馥橙自觉应付好了找麻烦的人,不耐烦同太子侍妾周旋,很快便神色恹恹地倚在贵妃椅中,半合着眼。藕荷显然未曾想到,眼前少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便「性情大变」到这般地步。她被噎得不知如何接这话茬,一时也没法再说场面话了,心中陡然发了狠,笑道:“这不去的后果,想来春喜已同公子提过,妾身便不再重复了。公子当真不在乎自己性命,也不怕被俞相放弃么?”这话一出,春喜便暗道不好,厉声喝止:“藕小主慎言!”可馥橙已然听清了这句话,一时迟疑地睁开眼。有些朦胧水意的双眸逐渐变得清明而寂凉,默默地望着皮笑肉不笑的藕荷。他轻声问:“你说俞寒洲放弃我,是什么意思?”“世子,您别听她胡说……”春喜忙跪下来,试图安抚惊疑的少年。可藕荷已经从他们的互动中看出了端倪,当即笑道:“妾身就说公子哪里是不会权衡利弊之人,原是春喜这丫头没说真话。公子没猜错,这几日庇护着你的人,便是当朝首辅俞寒洲,你说他对上太子,会不会……”“你住口!”春喜怒声喝止。馥橙却在怔了片刻后,微微蹙眉,道:“春喜,别说了。”“世子……”春喜怕他接受不了,担忧地望着他。却只见馥橙安安静静的,依旧美得不可方物,也未曾流露出什么悲戚的情绪。可正是因为太完美了,这副孤天高月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让春喜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