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成为父亲真正骄傲、期待的模样,母亲的伤心和眼泪也不至于汪洋成海。“爸爸妈妈走了,我的病就突然好了。”天人永隔,是当初的馥橙未曾设想过的未来。也是从那时候,他的孤独症奇迹一般好转,可身体状况却江河日下,哪怕他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超越了父亲生前的成就,举世瞩目,在面对死亡时,依旧无可转圜。身边的长辈一直看着他,自然都很清楚,馥橙突然好起来,从自己的世界走出去,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可没人敢阻止他,仿佛怕那一口气断了,就再也续不上了。有些病,只能寄希望于奇迹。而馥橙的奇迹,来得晚了些。“俞寒洲,我是不是很不好?”馥橙一向都是骄傲的,一举一动都很容易看出那根植于骨子里的傲慢。俞寒洲从未想过少年会问这个问题。男人轻轻顺着馥橙的背,沉默了许久才道:“生病是一个人的错误么?”“生而为人,总有做不到和不想做的事。你不想笑,就可以不笑,不想活泼,便可以安静,没有绝对的对错。”俞寒洲忽然哑声笑了一下,贴着馥橙的耳畔问他:“你瞧本相同那些个老人一般,喜欢闹腾的性子?”“龙生九子,尚且个个不同。恶习有必要改,可性情,谁能说是错的?”“本相不愿对令尊多加置评,只单论我的母亲,生前唯一的期望便是我能在乱世之中活下来。天下父母,想来大多如此。”“而你,在本相这里,安稳喜乐,每日自在随心,锦衣玉食,不受委屈,便是我烧了高香才能求来的好事。如此可有好受一点?”馥橙听着这些话,趴在男人怀中,犹豫地抬起头去瞧对方。却见俞寒洲眉目含笑,一对上他的眼,便缠绵地过来吻他的眼睫。湿热又温情。幽深的长眸里满是痴迷和爱怜。馥橙揪紧了对方的衣襟,这才恍惚想起来……保护你举高高小没良心的俞寒洲曾徒步走过万里山川,亲身体验过民生疾苦,于各地行医济世,更尝过百草,见过的疑难杂症何其多。所以,馥橙说的「不爱说话」、「小时候呆呆的」、「每天只做同样的事」这样的话,哪怕他有意回避,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俞寒洲也没有真的把这些当成简单的「性情孤僻」亦或是「不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