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其清还没有戴上头盔,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相反,他看起来跃跃欲试。
技术组调试好通讯器后,就把耳麦交到了他们手上,并叮嘱各种注意事项。
这些都是平常练习不会接触到的东西,所以为了让成员们对赛事有更进一步的了解,谢斌允许每个人都用通讯器跟两位车手说上一两句话。
郝宥凡拿着通讯器,差点要跟骆其清唠起来了。
轮到周棘的时候已经接近上场了,而且很多话前面的人都已经嘱咐过了,于是他就言简意赅地说:“好好跑。”
虽然只有几个字,但骆其清还是立刻就听出了周棘的声音。
他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语气轻松:
“跑第一有没有奖励啊。”
可话一出口,骆其清心里就有点发虚。
明明这就是很正常一句话,就像普通队友之间信口拈来的玩笑,可现在说出来之后却总感觉隐隐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棘会不会听出来?
骆其清忐忑地等待着,可耳麦里迟迟没有传来周棘的回应,他忽然有些沮丧,以为周棘没听见,或者是有意逃避了这个问题。
可就在他准备等着下一个成员开口时,他蓦地再次听见耳麦里传来了那个富有磁性的声音:
“当然有。”
阳和启蛰
伴随着电视机里微弱的背景音,季安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静静听着骆其清讲述他和周棘的过去。
作为一名具备极高职业素养的心理医生,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成为一位很好的倾听者。
但是骆其清讲到一半却蓦然停了下来。
“抱歉。”他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深吸一口气,“我有点不舒服。。。”
明明正回忆到轻松愉快的地方,可他心底里却没来由地涌现出一股悲伤,或许潜意识中习惯性会把曾经和现在放到一块作比较,然后就会产生出一种过去发生的都是杜撰出来的美好错觉。
这让他很难受。
骆其清感觉自己的状态并没有恢复多少,但保持这个坐姿将近两个钟头让双腿开始变得发麻,于是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慢慢走到窗边。
对面的楼房大多已经熄了灯,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只能依稀看见隐匿在树荫下影影绰绰的灯光。
“你刚刚病情伴随躯体化症状发作,现在觉得累和不舒服都是正常现象。”季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劝慰道,“你不要抵触情绪,要尝试接纳它。”
尽管他也知道这话说出来容易,实际要让患者做到却很困难。
不然也不至于治疗六年都没完全康复。
而且骆其清的情况又比较特殊。。。
季安捧起纸杯抿了一小口,然后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语气不那么严肃,“但不管怎么说,你这样贸然尝试还是太危险了,之后最好还是循序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