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牛小心翼翼的询问儿子的意见。这是他昨夜思来想去想好的解决方法,若是不让王招娣发现自己暗中接济容娘母女,只有自己手里有银钱,若是他也出去做工,挣多挣少不还是他说的算,且有了做工的名头,出入也自由些,不用整日绞尽脑汁的想各种借口。张栓柱闻言端碗的手一顿,抬头看了一眼父亲,又扭头看了眼正吃饭的妹妹,歪着头想了想:“你当真是见娘辛苦,想做工补贴家用?!”不怪张栓柱多想,他虽然年纪小,但也已经懂事了,昨日那妇人才领着孩子上门,今日爹就说要去做工,加上先前爹偷偷摸摸的从家里带东西的行为,难免不让他想到爹做工挣的银钱说不定是去补贴那妇人。“自然是真的,先前爹身子不好,只能让你娘一个妇人出去抛头露面,如今爹好了,若是还在家吃闲饭,只怕要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了,爹到底是男人,总得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来。”张铁牛振振有词的,成功打消了张栓柱的疑虑,到底是年岁小,见他爹一脸认真的模样,当下就信了,他点了点头,说定会好好看顾妹妹。张铁牛闻言心里一松,端起碗来稀里呼噜的把粥喝完。“你们慢慢吃,爹这就出去找个短工,不到午时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们做饭,领着妹妹别乱跑,别去桂香斋打扰你娘做工。”张铁牛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番,见儿子连连应下,这才换了身利索的短打出了门。他想好了,去隔壁玉峰街上找些搬搬抬抬的短工,挣点零碎银钱,先把容娘母女俩的温饱解决了再说。至于为何不找个稳定的长工,一来王招娣不会同意,因为家里一双儿女尚且年幼,不能没人看顾。二来他的身子如今虽看着大好了,不过也是外强中干,短工还好些,若是实在撑不住了可以在家歇上几日,且比长工来的自由些,他也能两头兼顾。想到在家等着自己的容娘母女,张铁牛准备先偷偷摸摸的去一趟容寡妇家,再去找工作。他刚出了门,就见玉坠胡同儿的几个妇人站在胡同口,不知在说什么,个个一脸神秘的,声音还压的极低,朝着他家的方向指指点点的,他猛然拉开门出现在胡同里,唬了几个妇人一跳,她们瞬间噤声,眼神闪烁的盯着他打量,那眼神让他浑身不自在的很,下意识的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见没有什么不妥的,这才硬着头皮迎着几人的注视往胡同口走去。“张兄弟出门啊,大清早的这是要去哪里?!”许翠莲语带讥讽的出声道,那眼中的不屑差点要溢出来了,看的张铁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不知哪里得罪了许翠莲。“唔,去街上转转。”他含糊不清的应了声,无心同这帮子妇人纠缠,特别是为首的许翠莲,是个不折不扣的势利眼,先前张家过的艰难,她向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们张家人,此时猛然搭话,他还有些不适应。张铁牛话说着,就加快了脚步越过了几人,快速拐进了一旁的小胡同里。但他能感受到身后的妇人久久注视的视线,让他如芒刺在背般,浑身都不自在的很。直到拐到玉峰街上,远远的摆脱了几人,那灼人的视线消失不见,他才松了一口气,抬头左右打量了一番,见没有熟人,这才抬步往容寡妇住的后街奔去。再说昨日容寡妇凭着那一块儿糕点垫肚又抱着女儿回了家。到家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张铁牛给的布袋,见不过两三斤糙米,顿时脸色难看的紧,先前还送精米过来,如今却是拿糙米打发她们母女,当真是敷衍的很。且昨日看到那张家家徒四壁的模样,显然是最普通不过的市井人家,说不定也是刚刚解决温饱的那种,这让容寡妇一时间不住的打退堂鼓。但眼下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她一边熬糙米粥,一边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这张铁牛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放他走,毕竟如今没有他,她们母女俩就得活活饿死,但先前那种把他彻底拢过来的念头也有些动摇了。最后决定还是骑驴找马,先稳住张铁牛再说。想通了这些,又吃饱喝足,也不知今日张铁牛会什么时候过来,她一大早的就梳洗打扮,把自己整治的利利索索的,又教女儿如何同张铁牛撒娇。正同女儿说笑着,就听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她心里一顿,反应过来忙装作欢喜的模样,不想这张铁牛来的倒是挺早的,当即疾步迎了出去。一开门,看着眼前的男人,容寡妇有一瞬的呆愣,他怎么来了……这头儿张铁牛穿街走巷的,随着日头高升,终于到了后街容寡妇门前。他下意识的左右打量了一番,见胡同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的,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也是步履匆匆,没人注意到他。这才快速上去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那门就开了,容寡妇一副刚刚起床的模样,头发还有些散乱,苍白的脸上难得带了丝红晕,她眼神闪烁着,看到是张铁牛,强扯出一丝笑来。“张大哥怎么来的这般早,我今日贪觉,刚起身,还没得及漱洗,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只怕又要说闲话了。”容寡妇话说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拢了拢头发。“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们母女!”张铁牛见她没有让自己进门的意思,且她态度也远远不如昨日的热络,还有些意外,当即僵在了原地。容寡妇见张铁牛两手空空的,此时自己撵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还是呆愣愣的,让她不由烦躁的冲他挥挥手:“那你就先回去吧,昨日累的很了,我回去睡个回笼觉。”话说着就迫不及待的关了门。张铁牛看着眼前紧紧闭合的大门,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是被拒之门外了。家中长辈病故,暂时停更几日,不日会恢复更新,望见谅!:()国公夫人她,抄家流放养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