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胡神医这个至交好友,沈岳就有些忍俊不禁。谁家好人家的郎中叫胡萝卜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得知他名讳时惊愕的神情,让胡神医大叫着他失礼至极,此时想来还压不住嘴角。只是自己如今困囿于云来镇,哪里也去不了,除非这老匹夫上门来,否则天广地阔的去哪里找啊。沈国公轻叹一口气。“既然如此,父亲还犹豫什么,不帮太子,沈家只能被动的等着平阳王报复,若是帮了,咱们说不定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甚至…还有翻身的可能!”唐悦有些不解,不知沈家父子犹豫什么。“可是太子…命不久矣!”见儿媳妇儿一脸不解的,沈岳就把太子身体孱弱的事告知了她。以太子的身体,若是扶他上位,能不能有子嗣先不说,能不能活着,能活多久才是重中之重。大庆已经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了。“他能活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不帮他,沈家就活不了多久!”唐悦一脸冷静,她没有沈家父子那样忧国忧民的格局,她只是个小妇人,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有个小宅子,有个赚钱的营生,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谁做皇帝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此话一出,沈国公同沈延宗俱是一震,他们所虑甚多,难免瞻前顾后,此时被唐悦点醒才幡然醒悟。是啊,无论如何,沈家的劫迫在眉睫,帮了太子,说不定他们还有生路,若是坐而待毙,最后只能沦为平阳王的刀下亡魂。一时间正房里三人都没有出声。“如今咱们被困于云来镇,只能被动等着太子的人上门,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我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重要!”沈国公轻叹一声,倒真的希望这都是自己的猜测,但他从军从政一辈子,这点政治敏锐度还是有的。沈延宗没有说话,他在思索着京中如今的局势,平阳王绸缪已久,哪怕此时没有动作,只怕太子同长公主也在他的监控当中,两人如何能突破重围千里迢迢的向父亲求助,这让他有些忧心。还有平阳王,若是也想到这一点,提前安排人手杀人灭口岂不是直接断了太子的后路?!想到这里,沈延宗猛地出了一身冷汗,隐隐能猜测到父亲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唐悦经过两人的分析,也大概明白他们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此时心里也是胆战心惊的。“云来镇地理位置特殊,除了流放犯人,一般没有人会特意来此,不若去同张书全打听打听,看进出云来镇的人口会不会有记录或是登记。”唐悦若有所思,若是有陌生人进镇,让张书全通知一声,她们也好有防备,无论是太子的人手,或是平阳王的,有备无患才是硬道理。沈延宗闻言眼神一亮,虽然来人不会大张旗鼓的,但一个生面孔进镇,也不会悄无声息的。“待会儿我跑趟驿站!”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毙。几人又商量了一番,看时辰不早了,唐悦才忧心忡忡的抱着女儿又回了五味居,无论如何,这下午的生意还是要做的。发了一下午单页的许三娘同两个小伙计都累的不轻,中午忙了一个多时辰,吃了午饭又马不停蹄的发了一个多时辰的单页,此时俱都瘫在大堂的椅子上气喘吁吁的。许三娘还拖着病体,此时隐隐有些吃不消,脸色煞白的,看着骇人的很。唐悦一进门见她如此也是唬了一跳,忙放下妙姐儿倒了杯水递过去。“不如找个大夫看看吧,别越拖越厉害了!”“不妨事,就是前些时日感染了风寒,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哪里会那么快痊愈,我刚已经买了药了,待会儿喝上一碗,先把今天撑过去再说!”许三娘摆摆手,今天生意刚刚有起色,她可不能拖后腿了。想到今天中午几人忙的脚不沾地的模样,唐悦又见许三娘体力不支的模样就有些忧心忡忡,别生意好了,人却倒下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不若请个短工吧,后厨洗洗碗筷,前堂收拾桌子,还可以替你出去发发单页,如今生意刚刚有起色,方方面面都需要你操持,别把自己再累坏了!”唐悦提议道。许三娘一顿,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一时半会儿的,去哪里找个短工。她来云来镇后整日围着五味居转,很少同旁人打交道。唐悦心里一动,她倒是有个人选。“家中实在艰难,但为人吃苦耐劳,尚算勤勉,不如请她来试试,若是不合适再请旁人就是了!”提起王招娣,唐悦轻叹一口气,就算拉她一把吧。“如此甚好,若是可以此时就可以让她过来!一天二十文,包三顿饭,从辰时中到酉时末,可能年会期间晚上下工会晚上一些,唐妹妹去问问她可愿意。”许三娘倒是很高兴,她的确是有些体力不支,若是晚上再忙起来,只怕难以支撑,反正要招短工,早来一日就早轻松一日。唐悦闻言点点头,许三娘果真厚道,短工有这样的待遇已经很丰厚了,当即让她照顾妙姐儿,自己又回了玉坠儿胡同儿。“当真?!请我去做短工?!”到了张家,唐悦刚说明来意,王招娣就一脸惊喜,一改刚刚灰头土脸的模样,眼神都亮了起来。一旁瘦骨嶙峋的男人亦是一脸喜色,做工可比做生意稳定多了,如此招娣就不用再被娘辱骂殴打了。“对,就是食肆活计比较多,肯定会很累!”“累没关系,我不怕累,只要有工钱,给多给少我都愿意!”王招娣说着,越发激动起来。“工钱定是有的,五味居的许掌柜为人厚道,她说了,包一日三餐,一天二十文!”唐悦话音刚落,王招娣同一旁的男人就倒抽一口气。不仅包一日三餐,还给二十文,这如何不让她吃惊。当下王招娣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国公夫人她,抄家流放养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