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没有一丁点儿食欲,但空荡荡的胃一直在叫嚣,陆断不想熬到犯胃病再让喻白担心,所以必须要吃。
黎女士也陆怀渊也多少吃了一点。
陆断吃完之后,又开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房里面。
那可是喻白的爸爸妈妈,他们难道会做伤害喻白的事?难道会照顾不好喻白吗?
答案是不会。
陆断也没有不放心,但他就是想要一直看着,眉头紧锁。
尤其是此时此刻,他们一家人在病房外,里面的林菁和喻明生只留给陆断两个背影,甚至将躺在床上的喻白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陆断忽然觉得无论自己这段时间和喻白有多亲近多如胶似漆,现在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和喻白的之间的距离就变得十分遥远,要跨过中间的层层阻碍才能重新牵住喻白的手。
陆断在害怕。
因为喻明生今晚说过让他们分手,要换个国家生活的那种话。
所以陆断才害怕自己再也进不去喻家的门,再也见不到喻白。
他忽然变得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样自信了。
爱让人孤勇,也难免让人恐慌。
他死盯着的眼底漫上深红,喉头发涩,艰难地滚了一圈。
“看你这熊样,出去别说是我儿子。”
陆怀渊实在看不下去眼,用力拍了下陆断的肩膀,扔给他一个小塑料袋,满脸不耐道:“自己到厕所用去。”
陆断接住,从恐惧迟钝纠结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缓缓抬眼看他。
“刚才出去的时候顺手买的,老子晚上就是故意打你的,别指望我道歉。”陆怀渊挠了下眉骨上的疤,转过头去。
陆断愣了一下,然后说:“我知道。”
喻明生当时在气头上,明显愤慨不已,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宿敌,必须要让他在那个当口儿先把气撒了,顺便转移注意力。
这样之后两家人才能静下来慢慢谈。
这些道理陆断心里都清楚,他只是没想到陆怀渊会给自己递药。
黎女士没有陆怀渊那么别扭,直接挑明了说:“你爸特意问过护士哪个药好用才买的,管跌打损伤,外伤也能用,你先涂,待会儿进去给乖乖也用上。”
她的乖乖肩膀上也挨了一下呢。
“谢谢。”陆断拎着药说。
陆怀渊有些讶然地瞅向自己老婆:他刚才跟我说谢谢了?
黎女士敷衍地点了下头。
现在哪有功夫管他们父子之间略显僵硬的爱,她担心喻白和陆断的事呢。
林菁看着有松口的意思,但喻明生……唉,愁啊。
正想着,病房门在三人面前打开。
陆断拎着药袋的手指一紧,大步迈上前,“林姨,喻叔,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家休息吧,今晚我在这里照顾白白。”
喻明生:“你照顾?”
照顾到床上去的那种照顾吗?
“白白输完液,我已经把针拔了。”林菁深看陆断一眼,眼睛因为哭过所以还有点红,神色有些疲倦,“那我明早再过来。”
她跟黎女士和陆怀渊打了招呼,拉着浑身抗拒的喻明生走了。
林菁甚至都没说一句其他的话,任何一句关于喻白和陆断之间的事都没提,而且还不让喻明生开口。
陆断相当惊讶。
“阿菁这是松口了。”黎女士不由得感慨:“还是我们女人善解人意。”
“你照顾喻白吧,我和你爸也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