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优掏出了袖子里的另一个匕首,在上面沾了朱砂一刀刺入到时霓的后腰。时霓眼睛里流出两行黑色的泪水,接着,整个人跪到地上。白优将遮盖住阵法的树叶全部踢开,四周莫名刮起一阵刺骨的冷风,风里带着湿濡的气息沿着阵法的圈将时霓围绕在里面。她几次挣扎着想出去,却被这些风挡住,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风圈,根本无法逃离。宋从极退出了阵法圈,与白优并肩站在她的对面。时霓痛苦地嚎叫着,可就在等到她身体里的烟全部散开以后,旋风圈忽然停了下来。时霓半跪在地上,突然之间不动了。白优走了进去,轻轻一碰,原本一动不动的时霓瞬间溃烂倒地。眨眼的功夫,面前便只剩下一身衣服和一堆白骨。白优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这样消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没想到有一天,竟然是自己杀死了自己。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自己过去的告别了。白优扭头看了宋从极一眼,本打算感谢他,可是——“大人,她是不是伤到你哪里了?你怎么脸这么红?”宋从极还没从刚才的吻里回过神来,赶紧退离她老远,“没、没事。”白优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不太明白,但这会儿时霓死了,想到刚才自己的疯狂举动,白优才有点后知后觉的羞涩。她刚才一门心思对付时霓,都没注意到她亲宋从极的时候有多么的直接和粗暴。这会儿仔细看,还能看得出来他脸上残留的一点点红印。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各怀心事地望着这一地尸骨发呆。白优舔了舔嘴唇,打算继续刚才的感谢缓解下尴尬的气氛,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大人,你皮肤真好,亲上去滑不溜秋的。”宋从极:“……”白优:“……”更尴尬了。宋从极拉了拉领口,明显感觉到那股燥热已经充斥在了全身,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已经没有办法冷静思考了,急忙转移话题道,“她既只是傀儡,能找到幕后操控着她的人吗?”“能。”白优应了一声,在那堆尸骨里找了找,然后找到了一个上面刻有符号的白骨。白优将白骨拿了出来,沾了沾地上还没干透的血,只见这些血在沾上白骨以后,流向了同一个地方。白优看着血的痕迹解释道,“傀儡与操控者气是相连的,血寻气走,这些血能帮我们找到他的位置。”血在流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白优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血流的位置,“大人跟我来,我知道他在哪里了。”两人再次回到了侍郎府里。此时,因为处理是侍郎夫人的事情,家里来了不少官兵。两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妹妹于芡之前所居住的院子。院子里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坐在轮椅上,对于两人的突然出现,似乎并不在意。不管他们问什么,巫师都不发一言,始终背对着他们。也无法轻易靠近过去。白优看着他的身影,整个人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宋从极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白优面无表情道:“大人,外面有阵法,你去东南西北四个角找上面藏着的法器毁掉,不破阵法他听不到我们说的话。这里交给我守着。”宋从极以为是因为阵法造成的反应,不疑有他转身出去了。白优趁着宋从极离开,一步步走到巫师的面前,颤声开口:“师父。”巫师已经听出来白优是故意把宋从极支走的,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阵法,他本有些好奇她要做什么,但听到她这一声叫唤却还是不由得回了头。看着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女子,巫师却从她这两个字里感受到了熟悉感。“你是谁?”巫师森然开口。白优眼眸一沉,直接坦白道:“时霓……”23时家的死,不过是个开始……巫师显然没料到会从白优的嘴巴里听见这两个字。白优也没想到,有一天,要自己死的人,竟然是亲手教自己的师父。师父如父。自从父亲死了以后,她修习的所有风水玄术都来自于面前的人。在她的眼里,师父早已勘破红尘,再不问世事,甚至是一个已经闭关多年的隐士高人。她把所有人可能性的人都想了一遍,万万没想到却会是自己的师父!师父一身清风傲骨,宛如出世之仙,为何要卷入到这些纷争里?巫师整个人都转了过来,原本森然的声音里起伏起激烈的情绪,“你是谁?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