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优继续道,“当时我就在想,凤凰涅槃,区区一个王爷,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卦象?气形如一,人体气场是和面相结合的,你的气场明显与你的面相并不吻合,这么大的卦象也不会是这样一张普通的脸能打出来的。所以,我当时就确定你更改了面相。”“你已经贵为皇子,千金之躯,到底什么样的面相能到必须更改的地步,思来想去,那便只有——帝王之相了。我们的陛下如今还很年轻,四十多岁,正值一个帝王的黄金期,即便立下了储君,这太子之位恐怕也要坐很久。”“但任何一个皇子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便是无尽杀戮的开端,也是自己生命危险的开端。”“如果我判断的没错,你特地改变面相,就是为了隐藏自己这张天生的帝王脸。甚至,恐怕就连你的生辰八字,你也一并改过了吧。”安王听着白优的推测,没有肯定,也没有反驳,“你还知道什么,一并说来本王听听?”“风水之中,最忌讳的便是动脸,身体发乎受之父母,亦受之天命,轻易更改也就等于改变了天命。寻常人善且不会轻易更改,因为改的哪怕错了一丁点,那整个命格都将是翻天覆地的改变。但若是帝王相,既要不影响你原本的命格,阻碍你的气运,还要不被人轻易看出,这世上能有此改变能力的人,只有天玄司原司主时祭。”——也就是她的父亲。白优看着安王,语气更加坚定,“所以,我可以肯定你的面相乃是时司主所改,而你会的这些功法,也是来自于他,对吧?”“你就这么确定自己不会看错?”“不会。”白优语气坚定道。天玄司集天下风水玄术于大成,她的父亲更是天下第一的风水师。有父亲,再加上一个同样位列天下第一的巫师,她所学习到的知识自然已经超过了无数人。所以,看出别人所不能看出来的,那也不过是她的基础技能罢了。白优知道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所以没有接着他的话题走,反而又转了过来道,“我甚至可以更大胆的猜测一下,时司主当年恐怕也是为了保住你这个秘密才死的吧?”安王沉默了。白优从他平静的眼底却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父亲死的时候她还很小,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大家都说父亲忽然就暴毙了,母亲也随之而去。此后,爷爷彻底对整个朝廷失望,带着她辞官云游。当年的事情她知道的少之又少,爷爷也不希望她参与到这些纷争里,所以更是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她是为了知道父亲死因才去研究的风水,因为父亲死状极惨,是活活被阵法给分尸了的。跟她的万箭穿心有得一拼。一个风水师却被风水所杀,说来都可笑,就像是她三年前一样。但如果是为了保护安王的话,这一切也就都说得通了。毕竟,逆天改命,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父亲所庇佑的,是真龙天子,亦是大盛的未来。正因为他是父亲选中的人,所以,白优才敢理直气壮地和他说出这些,来赌他会不会重新做决定。安王脸上的表情消失殆尽,他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瞒过了天下人,没想到居然会被她给看了出来。更何况,还是一个常年躲在闺门里的千金小姐。安王语气散漫地看着她,“这么看,你今天来找本王,当真是为了寻死的。”白优脸上没有一丁点波澜,“王爷不妨试试,我若死了,你的秘密还能保多久?”安王笑了:“所以……你打算用这个秘密威胁本王?”白优不置可否,“我对于朝廷之事没有兴趣,更不想参与到你们皇子之间的争斗,我只想知道吴永业,到底给了你什么?”“你如何就认定本王一定有?”白优一想到师父当时的话,就确定安王手上一定有什么东西了。以这帮人的谨慎程度,对皇子下手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不知道。能把他们逼到连皇子都不管不顾必须要杀,真是什么都没有,那也太小看他们了。“因为他们必须要杀掉你。”白优沉声道。安王沉默了许久,久到白优都打算再逼他一下了。他却忽然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玉牌递给她。白优接过玉牌,是紫薇讳。素来紫薇讳都是用雷击木所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用玉来雕刻而成的。这个紫薇讳不过巴掌大小,一面刻着“雨聻”,一面却画着一些图案,看样子像是地图的某一个部分。正常来说,紫薇讳的背面多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