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优扫了一圈,有一些各自坐一半,但有一些索性都直接抱住了对方,坐在腿上。钟楼的不同角落里,放眼望去,全都是在秀恩爱的夫妻与恋人。白优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行径,大盛民风相对开放,但大部分人素来都还是比较克制守礼。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搂搂抱抱,当真是秀瞎了眼。怪不得大爷不让他们上来了。视线所及之处全是这种景象,这看得人多心梗啊。白优现在就有点后悔,在这样的场合里,好像两人要是不做点和他们相似的举动,都显得非常格格不入一样。最正常的,反而成了最不正常。白优已经对坐不报什么希望了,倒是大钟那边还有不少夫妻在排队等待着敲钟。白优沿着队伍绕了一大圈,然后收集完情报兴冲冲地对宋从极道,“大人,听说两个人一起敲钟的话,就等于拥有了两个人的愿力,不管什么愿望都会实现的。”宋从极淡淡地看了一眼等待在两边的队伍,“你想敲?”“当然。”白优拉着宋从极往排队处挪动,刚才算了那么一个恐怖的卦,现在她亟需一点明亮的力量。不管这个许愿是真是假,但好歹这也是承载着大盛国运的福钟,万一他们许的愿望实现了呢。“大人快来。”白优随便选了一个队伍排起队,一边激动地往前挪,一边询问,“大人你有什么愿望?”宋从极随口说道,“天下太平。”“嗨呀,这种时候就不要打官腔了啊,每个人都希望天下太平,我说的是你自己的愿望。”“抓到凶手。”宋从极认真道。白优急了,“我是说你自己的。你,自、己。”宋从极认真地想了想,“没有。”他只有计划,从无愿望。白优:“……”好吧,白优想到了上次的许愿签。那么多许愿签放在他面前,他都不曾扯下过一个。他并不是一个会相信这些太过于虚无东西的人。这样的话——“那咱两用一个愿望好了。”白优说道。宋从极刚想问什么愿望,就已经轮到了他们。白优接过看钟人递过来的红纸,在上面一笔一画地写下愿望:“希望宋从极能够平平安安,往后余生,为自己而活。”宋从极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写下的每一个字,心间却蔓延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与欢喜。她是……为他许的愿吗?明明再普通不过的祝福,可为什么他却似乎从她的话里,看出了太多深意?宋从极问道,“你的愿望呢?”白优晃了晃手里的纸,然后塞到了大钟的签筒里,“这啊。”宋从极:“我是说你自己的。”白优:“就是这个了啊。”宋从极:“……”白优塞好许愿纸之后,直接走上了钟台。抱着撞钟的木柱,她本来还以为挺轻松,谁知这柱子比她想象中还重,她都没准备好力度,这个柱子就撞了上去。纹丝不动。白优:“……”宋从极:“……”失策了。周围传来窃笑。“这位姑娘啊,这钟声越响亮,愿望实现的可能就越大啊。拿出点力气来啊!”看钟人在旁边鼓励道。白优有点尴尬,这撞钟是为两人所设计,她能把宋从极忽悠过来陪她撞钟就不错了,当然也没奢望他真像那些夫妻一样,一起来撞这个钟。所以她打算重新调整位置再撞一次。可是,这柱子仿佛就是跟她过不去一样,每次都不能稳妥地撞上去。即便撞上去了,也没有别人那种足以震慑整个钟楼的轰鸣声。不行,她一定要最大声!宋从极站在她的身后,看出她不撞到最大声不罢休,指挥着她往注意力度往左右两边挪动。但每次都撞偏。宋从极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了她的身后,“你不能站在这里,要站在中间。”白优:“这是中间啊。”宋从极:“偏了一些,不够对称。”白优:“……”宋从极:“你往右边一点,对,再往后一点……”白优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指挥,丝毫没注意到宋从极已经从刚才的台子外,走到了台子里,“力度用错了,手臂发力……”为了符合他说的标准,白优倒退着整个忽然后背贴到了他的胸前,宋从极正好俯身,热气贴在她的耳畔,她的耳廓甚至能感受到他脸上的肌肤。白优怔住了。宋从极却在她调整好位置的同时,压住了她的手,“……这样……往前,1,2,3……推……”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