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优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丝毫不介意地说道,“不用,这不是还剩很多吗,我吃这些就可以。”盛千夷碧色的眼眸里仅有一瞬的意外,随即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下人就拿了一副新的碗筷进来了。白优安静的吃饭,盛千夷也没挪动位置,就在对面看着她。就像他们过去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份难得的静谧,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饭菜,白优却吃的异常高兴。饭量都比平时多了不少。全部吃完,白优才开口询问他找自己来的目的。鎏金面具下的一双碧眼停留在她的身上,姿态闲懒地指了指旁边的笔墨。“近日本王手有些不利,本欲抄写的经文实在力不从心,想请白小姐来帮忙抄几卷经文。”白优:“……”一如之前那般,明明每一个字透露出来的是商量,他的语气里却依然是命令的口吻。不过,他这霸道的脾气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毕竟是哥哥一样的存在,白优倒也没多想,应了一声直接在书桌前坐下了。书桌上放着一篇《清静经》。以前每次她因为出去帮人平事惹了麻烦,爷爷都会回来罚她抄写这本经文。白优看着经书心头漫起一丝疑惑,突然让她抄这个难道是他怀疑什么了吗?比起宋从极的情报收集,她和盛千夷毕竟一起从小长到大,彼此之间的熟悉度是要超过宋从极的。不过,好在白优之前早有准备,即便是试探,她也能游刃有余。白优面色沉静地开始抄经书。屋子里,盛千夷坐在一边浅酌清茶,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什么都没看。接连下了许久的雨,今日难得一见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不知过了多久,白优终于将一篇完整的经文抄写完毕。“好了,王爷请过目,看看是否满意?”白优将抄好的经文递了过去。盛千夷看着纸上的文字,柔软分明,清秀整齐,气韵倒是和她整个人颇为相似。只可惜,与时霓的相差甚远。时霓不是一个能耐着性子坐在椅子上好好写字的人,所以,大多时候她的字都是龙飞凤舞,有时候自己写的自己都看不懂。尤其以前因为被罚抄经文,为了能尽快应付完她都写的非常潦草。她的字和她的人一样,有一种不羁的洒脱随性感。但看着面前人的字……或许……真的是他多想了吧?上次那般不经意的举动,更多的也许只是在某一刻她和时霓的相似罢了。盛千夷将经文收了起来,“可以了。”“你满意就好。”白优笑盈盈地坐下。“近日,听闻侯府在张罗为你择婿之事。”盛千夷换了一壶新茶,语气闲适地问了一句。白优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嫁不出去这个事情现在已经满城皆知了吗?前段时间到处奔波没注意,怎么最近感觉天天她都和嫁人扯不清了?“都是家父过分担心罢了,其实我并不着急的。”白优解释道。盛千夷垂眸看着她,“因为宋从极吗?”白优愣住了,“王爷为何这么问?”盛千夷:“你与他之事,本王有所耳闻。”“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盛千夷对于她的辩解权当做了羞涩,“你若喜欢他,本王可以帮你顺利嫁入镇国公府,你若不喜欢,本王亦能让他不再纠缠你。”“……”记忆中的盛千夷可从来不喜欢管这些事情,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白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盛千夷看懂了她脸上的表情,“你想问本王为何要帮你?”“嗯。”盛千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遥远的事情,轻轻叹息道,“我能为她做的事情太少了。”白优再次怔住了,她知道他在说她。“之前本王就说过,你和本王的一个故人很像,要说为什么,大概……感谢你和她的相似吧。”盛千夷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挂着隐约的笑意,目光停留在窗外的阳光上,光线刺眼,遮挡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记忆里他曾经是喜欢笑的。可是,现在的他,即便在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丁点笑意。白优想起了安王说的话。就连安王都看得出来他活在过去,可见……他还在为她的死耿耿于怀吧?白优本来想告诉他,哥,已经过去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接下来她所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她不想把他卷入进来,等一切都过去再说吧。白优若无其事地冲他笑了笑,“王爷不必挂心,家父无非是闲着无聊而已。我现在并没有要嫁人的打算。缘分这种事情,不早不晚,该来的时候早晚会来,没必要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