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逢考必中皆为重臣……那这里只可能是曾经的开国功勋,如今早已没落的淮安侯府白家了。大户人家的丫鬟无不精挑细选,与主子适配互补。明善脸方气正,体格异于常人,显然主子属阴虚体弱之人。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淮安候白礼的病弱嫡女——白优!说来也巧,多年前时霓和爷爷一起来上京的时候,作为爷爷的学生,白礼还特地带着她的八字来见过爷爷。自打出生起,白优便因为体虚身弱,常年安养在府院里。优——这名字还是爷爷取的,意为阴阳调和,命绵悠长之意。按说她不该那么年轻就离世的。不过……如今她用了她的身体重生,无论她之前因何而故,时霓都会替她好好活下去!此时,一个身着广绣粉色长裙的少女闯了进来,十二三岁的稚嫩面容上满是怒意。“白潇小姐。”明善急忙见礼。白潇目不斜视地来到床边,毫无礼数地冲床上的人大喊:“白优!你……你也太歹毒了!不就是不跟你玩嘛,犯得着要夺人性命?!”白优抬眸,眼底讶色一闪而过。她这张脸的面相并非恶毒之人啊。反倒是对面的少女,五官精巧,却鼻头圆润,印堂偏宽,典型易被煽动缺心眼的草包。不过,还没等她开口,明善已经挡了过来,“三小姐!你别血口喷人,我们小姐从不会害人!肯定是你弄错了!”“就知道你们不会承认。”白潇说着把一个东西拍到桌子上,“这就是你害人的证据!你送给我娘的!”白优望了过去,血丝玉镯,算得上稀世珍宝,这种极佳的温养之物,怎么会有害人一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嘛,这血镯子根本就是死人用的东西,里面那些血丝是死人血养出来的!我娘自从戴上这个镯子以后就夜夜噩梦不断,现在都昏迷不醒了!”明善可没有白优那么淡定,直接跳了起来,“你胡说!小姐是听说二夫人气血不足,特地寻来了这镯子好心好意送给她滋养身体的,怎么可能会害夫人!”“那你得问她!”“你……”“明善……”白优起身,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小姐,你要去哪儿?”明善看到她往门外走,快步跟了过去。“去叔母那。”白潇一怔,“去我娘那做什么?”白优回头,神色平静地看向她,“你来这,不就是为了喊我去看叔母?”“……”话音刚落,白优已经出了门。白潇看到她真走了,又害怕又急,她是特地来找白优算账的,谁要她去看啊!“……白优!你给我站住……”穿过曲折的回廊,不一会儿白优便来到了二房叔母郑氏的院落。她一出现,下人们就纷纷往后避开,显然极其不愿与她靠近。白潇眼看着她要进屋,追在后面冲下人们喊,“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拦住她啊!”无人敢动。淮安候对白优,那可是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因为体弱的关系,碰不得骂不得气不得,稍惹她不高兴,重则轰走,轻则罚俸,谁敢真去拦她?白潇气得跳脚,只能自己去拉,“我不会让你进去的!”白优在门口停下,环视四周,气行不通,格局诡异,哪哪都透着一股不和谐的意味,“……你以为我真想进去?”白潇愣住了。白优叹气,推门而入。一进门,一股燥闷的风扑面而来,不规则的家具摆放让整个房间看上去拥挤而压抑,白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如此凶煞的格局,没死已经算命大了。“这床怎么直接对着门?”白优问道。“你懂什么,当然是因为这样风水好啊。”“……”“看到外面的桃树了吗?”白优指了指床头正对的窗外。白潇莫名其妙地看了过去。“桃树穿堂,便形成了煞气,床接煞气,犹如把鬼门关的鬼都接进来一样,不管谁睡到这样的地方,都得病。若非血丝玉温养,恐怕叔母的病比现在要更重。”“……”“不过,在床那加一道屏风,叔母很快便会醒了。”“……”白潇被她寥寥数语给惊住了,“加屏风就能好了?怎么可能!大夫都说我娘的病不好治。你都没去看一眼就知道可以了?”“试试便知。”“……”白优都开口了,下人们哪敢耽误,当即就去搬屏风。这身体比白优想象中要好很多,虽然刚醒,倒也没什么不适,只是有些虚,但也还能承受。等确定好屏风的位置,白优便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