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优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解药在这里。”“白小姐果然神仙,我在天玄司的时候听说天下除了时霓,没人能解极乐散之毒。你是第二个配置出解药的人!”白优摇了摇头,严肃道,“无论是谁问你,就说是你研制的,记住了嘛?”有悔愣了一下,刚要去接,白优却把瓷瓶收了回去。“解药我暂时有用,你先去把人夸醒,他若不醒,这药也就没用了。”“……好。”白优一直守在天玄司门口,看到宋从极次日从皇宫回来,这才急忙又跑了过去。“大人。”宋从极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何事?”“能让我见见柳先生吗?”宋从极奇怪地看向她,“柳先生是本案要犯不便见人,白小姐请回吧。”白优虽然知道这举动会引起他的怀疑,但柳先生能拿到她的方子,她不得不在意,所以她必须要见他。白优将一个小白瓷瓶递了过去,“这是极乐散的解药,换见他一面的机会,大人,换吗?”“……”宋从极将白优带到了天玄司大牢。看着牢里灰头土脸的人,白优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方子?”柳先生还是之前的说辞,“时霓传我的。”白优敛眉,盯着他,道,“你根本不是道士,面短色黑乃是五行属水之人的面相。属水之人做不了道士,你之前从事的应该是与水有关的行业,要么就是船夫,要么就是渔夫。”“鼻梁歪斜心术不正,你做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钱,不仅国公府,你之前甚至还有过为财作恶的经历……”听着白优的分析,柳先生额头的冷汗刷地就冒了下来,再听她说下去,他怕永远都出不了天玄司了,急忙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册子递过去。白优看着册子愣住了,这是她的笔录册,一直贴身携带的。三年前,出海登船的时候,她都以为丢了,怎能会在他这里?“三年前,我还是一个船夫,当时出海来上京。时清先生和她孙女时霓就正好在我的船上。”白优怔了怔,脑海里蓦然闪过那一夜无尽的杀戮。“据说那艘船遭遇了水匪无一幸免,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白优走近追问道。柳先生:“开船之前,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船交给他们,我答应了。”“我虽是个船夫,但时清先生我还是知道的。离开的时候我本来想去见他一面,可惜还没见到就被那帮人给赶下船了。”“这一包东西,是我在时先生房间里捡到的,里面有时霓写的极乐散的方子还有各类阵法。”宋从极走了过来,面色沉郁,“那些买你走的人长什么样?”“不知道,感觉就像普通的商人。当时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我发誓,我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我拿了钱就给赶下船了。后来听说遇到了水匪无一生还,我就用时霓留下的这些东西当起了道士……”所以,那些水匪早就计划好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了。爷爷一生闲云野鹤,辞官之后再不参与朝堂之事,更不轻易卷入任何纷争之中,到底是谁,要下此狠手?想到船上那些无辜的生命,还有逝去的亲人,白优一时心绪难平,先行告辞。外面的上京热闹依旧,白优的心里却空荡荡的,她很想大哭一场。可是,她却不能哭。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时霓了。她连哭的资格都没有。白优去了祠堂。那是爷爷死后,他的学生们特地为他修的。也是她唯一能祭拜爷爷的地方了。从醒来至今,她一直没有机会踏入进来,如今,跪在爷爷的灵位前,白优重重地磕着头。“爷爷……我还活着……我来了上京,一切都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他们,替你,还有那些无辜的人报仇的……”窗外日暮西沉,白优起身准备离开。没想到却碰到了宋从极。宋从极一身黑衣深沉冷厉,眼底的锋芒刺向白优,将她堵在了祠堂内。“大人在等我?”白优疑惑道。“你与时家关系挺不错。”宋从极平和的语调里比之前更加的冰冷。白优心里咯噔一声,“我非常敬慕先生,我父亲又是他的学生,自然是不差的。”“是吗?”宋从极随手关上了祠堂的门。白优警惕地看着他。外面一片寂静。宋从极清了场。白优后背泛起一阵寒意,脸上却保持着镇定道,“是啊,天下学士皆尊时先生为师,今日再次听到与他有关的事情,不免为先生还有时姐姐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