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地,要将对方的生命了结于自己。平和岛静雄所记忆的,是折原临也给予他的种种伤害。作为一个人心的拥有者他理所也正当产生着对于对方的憎恶,仿佛对方在自己心中存在的只有彻骨的厌恶与恨意,仿佛自己一切行动的开端都是源于心中的那抹恨意。那么同情呢。当有一天他的心中出现了对于对方的同情时,是否一切都会改变。——面对着恨意淡去的折原临也——是否有些什么将要改变平和岛静雄此时此刻也在这样思考着,或许“思考”这个词太过正经了,这个词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体现在这个池袋最强的男人身上,他只不过是面对着坐在自己面前沉默着的自己的宿敌,不安又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似乎这样有助于缓解绞成一团的混沌心情,他就这样一直将手放在头上,迟迟不肯放下。不出几秒,他觉得这样的动作在宿敌面前做出实在是有损形象,但手还没离开发际他就突然想起面前的人根本就看不见,情绪不自觉地又沉了几分。静雄想着该说些什么,他有很多话想说,各种方面的,但同时他也微妙的感觉,自己若是就这样开口,似乎是有些不妥。折原临也的自尊心他即使不是最了解的那一个,却也是十分明了的,对方此时异样的沉默也不过是因为那过高的自尊心。所谓把自己狼狈的一面为人所展现,何况那人又是自己,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犬猿之仲。换位思考地想一想,静雄知道,若自己如临也这般失去视力,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或许就是将临也的眼睛同样戳瞎。淡淡地抽动了下鼻子,看着床上的临也侧身低着头的动作,静雄还是决定把想说的话先说出来:“喂……”“嘛嘛,小静,我们也别不说话了嘛。”只是动了动嘴形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的一句话活活地被临也莫名轻快起来的语气打断。静雄几乎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来腹诽沉默关头永远都是被临也打破气氛的这种事,更何况他好不容易第一次鼓起勇气来率先开口却仍然落得了这样的下场。“……”静雄气结地扬起了拳头,但临也毫无动摇的身形让他再一次意识到他又一次忘记了临也看不见的这个事实。“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临也完全意识不到面前男人奔腾而过的心情,只是在凭着自己的感知适当地开着口,“要不小静你再去帮我倒杯水吧。”他突然抬起了头,把正脸面向了静雄,“我很渴这可是事实啊。”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许久未见到的面孔,静雄不自觉的一怔。仍有一些苍白的脸上透着些许象征着健康的红色,表情也是与之前明显的惊慌失措完全不同的不加回避的淡淡的笑意,就像是以往的死跳蚤一样的令人厌恶的玩世不恭的笑意。皱眉。但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却完美的破坏了折原临也努力做出来的气场。皱眉。静雄一开始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地看着那双瞳孔中模糊成一片的红眸几秒后低低地哼了一声:“少啰嗦,不会有下次了。”接着,就是有节奏的脚步声在不大的房中一声一声地回响开来。刚走出房门静雄就看到了站在门边急忙收回往里张望的动作的塞尔提,他停下了脚步看向塞尔提,也没有过多地表示神明。没有头的肩膀往一旁微微倾斜了一下,透露出无头妖精的不解。“临也那家伙要喝水。”静雄淡淡地解释着。塞尔提会意地晃了晃身子,伸手指向了厨房,但静雄已经先她一步迈出了走向厨房的步子。已经来过一遍的静雄轻车熟路地拿起一个与方才打破的那个无异的新杯子,利落地倒完水后在塞尔提本应不存在却依旧强烈的视线下走回了房间。刚走进房间静雄就忍不住想要咆哮,像以往一样对着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跳蚤咆哮。只不过是出个房门倒水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原本安安稳稳坐在床上的临也就不安分地下了床站到地上。静雄走进房时临也正摸索地在床边找着自己的外套,似乎是感受到不悦的视线,临也偏过头往静雄方向望了一眼,咧了一下嘴,便又转回身继续顺着床摸索着。在看到临也未穿拖鞋的脚即将踩上地面的碎玻璃时,静雄再也忍不住观望的心情一个箭步冲上前拽住了临也的手臂阻止他的前进,被迫停下动作的临也有些不解地看向静雄。原本想发火的情绪在对上那无论怎样努力保持自然却永远无法在自己身上聚焦的视线时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愧疚感让静雄知道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地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