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家南就在简家北差点摔毛巾的时候赶过来制止,她轻拍哥哥的后背做安抚,又笑着对男人说:“叔叔,真是对不住了,我哥哥他忙了一个白天,累得糊涂了,才不小心给您搞错了,您想怎么解决呢,我们给您换一个行吗?”
简家南脸上婴儿肥还没有褪去,笑起来甜甜的,听她言语恳切,比那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态度好了不少,中年男人也不再纠缠,答应了换一个新三角馏的解决方法。等到他要离开的时候,却又指着装东阁粿仔的大桶,说:“这什么,给我也来一个。”
简家北被妹妹拦在身后,都想直接扔下“不行”两个字了,他理解的“来一个”就是白吃的,不是都谈好了解决方法了,怎么又来占便宜?
简家南加重了按着哥哥手臂的力气,好言好语地把东阁粿仔打包好递给男人,他拎着两个塑料袋,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不再纠缠。
简家北纷纷不平,只敢小声地抱怨:“这什么人呐,尽想着占小便宜。”
简家南给他仔细地讲道理:“哥哥,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做错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小孩子,对上他一个大人是很危险的。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在你跟他争吵的时候,很多想来我们摊子的顾客都绕路了,有这功夫跟他掰扯,还不如赶紧打发了他走,我们好抓紧时间赚更多的钱。”
简家北听妹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犯这样低级简单的错误了。
兄妹俩继续招待顾客,平安无事地等到父母从市里回来。余春来一看到苏琴轩,就把下午的事情给她说了,好让她心里有个底,简阳平也在一旁听着,觉得惊险万分,恨不得当场给这小子来一顿竹笋炒肉,让他明白什么叫世事艰险。
看爸妈的表情,很显然事情还没有办妥,两个大人再一次下定决心,找学校和租房子这件事要尽快定下来,他们接下来几天都要去市里,家里的摊子就交给两个小孩子了,再拜托余春来夫妻从旁照顾,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经过今天这一件事,大人对他俩放心了不少。即使儿子脾气暴躁,但还有女儿在呢,北北还是挺听女儿劝的。
***
几天后,简家南像往常一样站在摊子前等顾客上门,忽然前方喧哗起来,一辆停在空地上的面包车好像出了故障,车主从车上
下来,正在四处张望找人维修。
一个小孩子突然从没关好的驾驶位跳下来,他嘴上还贴着大块的黄色胶布,拼命向跟面包车相反的方向跑去。
简家南视线放平,就看到那小男孩身上服饰是换了,但脚上还踩着眼熟的小皮鞋和白袜子,她视线上移,一下子就认出这个熟人。
是单涛叔叔带过来的小孩,简家南顿时忘记了轮船上打招呼不被回应的事了,热情地举起手给他打招呼。
简家南记得,单涛上次带着儿子过来,最后给众人介绍了他的名字,叫做单季青,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简家南一听见就记在脑子里面了,现在一看单季青的脸就记起来了。
而且,除了这个,简家南还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关于之前为什么会觉得他脸熟了。
简家南戳了戳哥哥,小声说:“哥!你看!”
简家北循着妹妹的动作看过去,一脸的茫然:“干什么干什么,你要我看什么呢?”
简家南指着单季青的脸:“哥哥你看他,是不是很面熟?”
简家北摇摇头:“不就是之前范岗那群人来的时候,跟着他发展局的父亲一起来的小男孩吗?”
简家南摇摇头:“还不止哦,我们之前见过面的,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来深圳的时候,坐的那艘船上,一等舱里头坐着的人,不就是单季青吗?”
简家北这才想了起来,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先前单季青跟着单涛一起过来的时候,都是单涛不停地说这话,简家南注意力不在单季青身上,一时间没想起来也是正常。
现在只有单季青一个人过来,简家南看得久了,突然就灵光一闪,从记忆长河里想起两人之前的一面之缘起来。
简家北奇怪:“怎么回事,他今天是一个人来的?”
有了上回单涛出面解决范岗一事,简家北也不再对之前在船上单季青不搭理妹妹这件事耿耿于怀了,反而愿意说上几句话。
虽然单季青一视同仁,谁也不理会。
简家南摇摇头,也很是奇怪:“不知道哎,他今天怎么一个人,爸爸也不在身边,车也换了一辆。”
就在兄妹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单季青可能是注意到简家南挥手打招呼的动作,原本像一只蜜蜂一样漫无目的团团转的单季青,好像是找到目的一样,突然就转了个方向朝着兄妹俩冲过来。
简家南疑惑:“咦?他怎么还径直朝着我们过来了?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