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京郊两小时车程的一个综合景区。
当小金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安利台上正在发言的这个难搞的嘉宾跟甲方公司的关系的时候,我满脑子只是在想——
我实在是有些蠢。
愚蠢,尴尬,窘迫,还有一丝无可奈何的生气。
生气过后我立刻开始在脑中复盘工作上可能的纰漏,有没有因为大意透露了什么保密内容,最后发现我大概因为过于厌烦这件麻烦,干脆都没有详细了解过项目情况,无非就是吐槽了一些难搞的嘉宾,奇葩的甲方,还有愚蠢的领导。
工作上没有纰漏,言语上有些失当,问题不大,除了尴尬。
晚上的酒会,黄总和甲方负责人招呼我到一群嘉宾那边,互相认识交际一下。
到底没躲开,远远的我猛喝一口酒,挂上职业笑容硬着头皮过去。
不说别的,局上认识的人,出现在了工作场合,原本就有些不适。
就像见过我私下那张皮的人,却又要看着我表演另一张皮。
免不了分心,我就没想好到底是要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
举杯的时候,我还没开口,他先打断了黄总的介绍。
“我们见过。”他看着我。
黄总一愣,周围几个人也看着我,我笑得越发不爽,这怎么解释这位大费周章难搞的角儿我居然认识呢?
“在那谁生日的时候,但是估计她不记得了。”他又跟旁边人圆了一下,旁边人恍然大悟,我这才松一口气,假模假式地接上他的话。
酒会结束,大部分参会人员住景区的酒店,我原本也要住这边,这会儿是彻底没心情了,借口有事想提前走。
嘉宾离场门口人正多,主办方的人说这个点没车回市里,给我找个车送我。
门口寒暄的功夫,又听到他叫我。
“歌儿,跟我车走吧。”
我从没那么不想听到他声音,偏偏还要客气着。
黄总和甲方的脸色立时三刻就不一样了,真的没车了也好,别的什么也好,总之怀揣着各路心思,几番拉锯后我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他的车。
路上,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生气啊?”他倒头次这么问人话。
我没吱声。
“这不看着你的面子,我还真不来呢。”
我背着他,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愉快。
“呵,男人。”
我从胸腔挤出一声冷笑,他却在我身后少见地开怀大笑起来。
好像小孩惦记很久的玩具到手了,像一个居心叵测的算计,终于到了得逞那刻。
坏种。
我在心里念。
他妈的,这男人,我整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