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御洲语气急促,动作麻利地把她放到单人床上,“没有外伤,腹痛剧烈,下。体流血。”
“刚同房了吗?”
“没有。”
“那怀孕了吗?”
顾御洲一懵,心脏猛地下坠。
怀孕?
她这样,是这会儿流产了?
他瞳孔地震,眼睛倏地扫向她的腹部。
“没怀孕。。。。。。痛经。。。。。。经常这样。。。。。。”宋枝意好像神志清楚了些,气若游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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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宋枝意被转到了病房。
医生给她挂了点滴,有止疼作用,渐渐的,没有那么疼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顾御洲开始照顾起她来了,外面不断有人捎东西进来,但外面的人没进房间,房间里只有顾御洲。
顾御洲坐在她边上的时候她装睡。
这会外面的人给他送热水袋过来了,他在给她灌热水袋,她悄悄睁开眼打量他,白色丝质衬衫袖子上沾了点血迹,有些褶皱的痕迹,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一丝不苟,有几分狼狈。
这会儿那么照顾她,怎么让别人一起欺负她呢?
既然想看她死看她落魄,现在又在做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呢?他怎么可以。。。。。。
大概是经期情绪不稳,眼眶倏地热起来,眼底流出眼泪根本止不住。宋枝意对自己很恼火,但又立刻奉劝自己这会儿不能大动肝火。
顾御洲忽然转身。
宋枝意心口一跳。
两人的视线对上。
画面定格。
气氛一瞬间寂静。
顾御洲率先挪开视线,低眼,手心手背随意反转了下热水袋,试了试热水袋的温度,长腿迈过来,坐在她床边。
宋枝意气呼呼地瞪着他,胸口起伏,就穿了件吊带礼服,胸口白得发光,气起来更是跌宕起伏。充满火药味的气氛里,忽然平添了一份旖旎。
顾御洲轻轻掀开她的被子一角,想给她捂热水袋。
“啪!”
宋枝意拍开了他的手。用尽力气的。
气氛凝滞。
顾御洲:“。。。。。。”
他就知道。
宋枝意很生气,一边凶巴巴一边眼泪像决堤似的不断往下涌。她想起刚才宴会上被孤立被排挤,想起他爸爸嘲讽的眼神,心情难以平复,她的声音像是被胸口中憋得一团火爆出来的,说:“这就是你说的不为难?”
她咬牙切齿,偏偏声音很虚弱,像是一只受伤被困住的小兽,遇见了危险,只能发出绝望的悲鸣,嘶声的抗议。
顾御洲眼眸盯着她,深沉却平静,“我没为难。”
“骗子!你敢做怎么就不敢承认?是我害你家破产的吗?我什么都没要你,什么都还你了,是你占了我便宜!当初分手的理由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自己当初说的什么话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你看看网上别人怎么骂我的?”
说着,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宋枝意体内憋着的那团火彻底爆了,像是危化物爆炸,一下子火势汹涌成能吞没所有的火浪,“跟你在一起,我损失惨重!你现在还想把我害得什么都没有!我真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有你这个前男友!”
她分明很虚弱,气息不稳,但硬生生地骂了一长串,这种分明连说一句话都气虚,但提着最后一口气也要骂完整的那股劲儿让顾御洲有那么瞬间觉得自己真的罪大恶极。
可顾御洲还是觉得她不可理喻。
她对他这八年没半点愧疚,事到如今,依旧这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