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已经什么都不求了,只要叶南容平安。
她朝着定安侯略欠了欠身,正色道:“多谢侯爷的美意,只是侯爷不了解内情,破镜难重圆,我与三公子此生缘浅,让侯爷费心了。”
说完凝烟走到沈从儒身旁的位置坐下。
叶南容在她说完这番话,脸变得煞白,没有一点血色。
他盯着凝烟的双眸,妄图看出一丝其他。
凝烟心上充斥着愧疚,用力掐紧手心,用伤口的痛意让自己冷静,表现得淡然。
却不知道她每一分掐紧的痛,叶忱都清晰不已。
真疼呐。
为了不让他做对叶南容不利的事,她竟对自己这般下得去手。
叶南容被不断的失望冲击,一腔情愫熄灭在胸膛,其实还用证明什么,她已经说的很清楚,和他没有可能。
叶南容无声讽笑,她只给叶忱机会了吧,没关系,他死了,就不会有机会了。
倒时沈家人,也只会将她再嫁给他。
叶忱扫了眼目不转睛盯着凝烟看的叶南容,小姑娘是聪明的,她一日不撕破那层窗户纸,他就一日不敢轻举妄动。
甘愿做个愚不可及的傻子,抱着那一丝她愿意与他重新开始的侥幸。
“我们说得都是些乏味之事,想必沈姑娘不爱听。”
叶忱说话时含着笑,很是温和解意。
凝烟心上却生出忐忑,叶忱对她的占有欲藏在清蔼的伪装之下,已前她傻傻的根本不会发现,现在却一清二楚。
她又暗暗庆幸,若此刻是前世的赵应玹,只会更强势,无所顾忌的将她禁锢到他身边。
凝烟忍着满心的寒颤,低头赧然笑笑,对沈从儒道:“女儿在这里恐打扰了父亲和几位大人谈正事,还是先告退的好。”
沈从儒早就想让凝烟离开,点头道:“那你就先回府吧。”
凝烟走后,叶忱又坐了一会儿,便也起身,“连日舟车有些疲乏,你们慢用。”
一下厅内就剩下三人,沈从儒找着话头,可一个人话再多话也说干了,只能不尴不尬的沉默。
“行了。”定安侯掀了衣袍起身,“散了吧。”
叶南容早就没有心思坐着,起身就走,他径直往住处去,路过叶忱住的院落外,忽然停住步子,只见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两个寻常的护卫,连杨秉屹的身影都不见。
叶忱莫非不在?
叶南容拧眉,瞬时想到什么,凝烟离开不多时,而他也借口走了。
叶南容脸色乍青乍白,几乎确定他是去找凝烟了!
叶南容甩袖便想要去追,定安侯自暗中走出来,“叶忱不在院中。”
叶南容当然知道,他脸色铁青,想到叶忱去找凝烟会发生什么,他就几乎失去理智。
他错身便要走,定安侯扣住他的肩,“私印。”
叶南容道:“私印六叔随身携带,你现在说有什么用。”
定安侯:“印章他能带在身上,书信公文他总不能随身带,去找一找,拓下来。”
叶南容下颌凌厉绷紧,太阳穴处跳动着挣扎,现在无疑是拿到私印最好的时机,可若他不去追,凝烟怎么办……
“你一直不肯,怕是在拖延吧。”定安侯阴恻恻的问,又嗤笑一声,“你可知叶忱现在在何处?”
叶南容转头,深压下眉峰,看着他不语。
定安侯反而一改之前对他猜忌不信任的态度,语重心长道:“就在刚刚不久,我得到一个消息,当初叶忱冒险进入天明教,是带着你的夫人一起去的,两人改头换面,同吃同睡,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你就没有想过,你六叔早就背着你与你的女人有了收尾。”
叶南容蓦地抬眸,面上覆着寒霜,犀眼里跳动的狠戾让定安侯都不禁敛了神。
须臾,他好整以暇道:“你若不信,我再告诉你,他现在离开,就是去找沈凝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