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幼安咬了咬唇,只骂自己是个蠢货。当时自己满脑子都是宁王的胡言乱语,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事情的诡异之处,实在是太大意了。但若是出发之前长公主便与谢无妄假意和好那他于莺莺被侍卫们从皇帝的营帐中拖出来后便被丢在临时搭建的空帐篷里,营帐四周站着五个侍卫,严防死守根本不给于莺莺任何逃跑的机会,更别提她此刻被捆的结结实实也没有任何可能挣脱身上的麻绳。身上的伤痕虽然被简单处理过,但还是泛着让人不适的疼意,于莺莺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眸思考着眼下处境。方才皇帝派人将自己压进帐内时她还以为定是为了询问这次的事情,她连说辞都准备好了,却没想到从头到尾皇帝什么都没有问,跪了好半天也只听见一句:“你自己说,和她说,可是两个概念。”在肃王抬头后皇帝便喊人将自己带了出来,而她此刻待在这个偏僻的帐篷里什么也听不见,也不可能有人告知于她,眼下也只能胡乱猜测帝王究竟会这么处理这件事情,就在她越想越乱时突然听到帐子外传来了说话声,没过一会儿便看见涂幼安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于莺莺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她皱着眉看向涂幼安:“……怎么是你?”涂幼安没有接话,在示意白芷在门口守着后才慢慢走近于莺莺,随后在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下脚步蹲了下来,她两只手撑着下巴,圆润的杏眼里满是认真:“你觉得,长公主会来救你吗?”明明声音极其轻柔,可在于莺莺听来却如同惊天大雷,炸的她脑子嗡嗡只响,于莺莺有些慌乱地别开视线,咽了口唾沫后强作镇定道:“……什么长公主?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见于莺莺这个反应涂幼安倒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蹲在那里思索了一下后接着道:“肃王都已经将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你一个人强撑着有什么意思啊?难道你真以为出了这种事情长公主还会保你吗?”听见这句话的于莺莺彻底僵住,但却依旧咬着唇不肯说话,涂幼安见状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拢在耳后,看着于莺莺瑟缩躲避的模样她依旧浑不在意,语气也不紧不慢:“你没有完成刺杀谢无妄的任务,以肃王的性子一定会将所有罪责都推到长公主身上。”“既如此,为何不把他也一起拉下水呢?”涂幼安直勾勾地看向于莺莺,声音也变得更为轻缓,“他肯定只会陈述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到时候其他锅都甩给长公主的话——”涂幼安停顿了一下,突然用手捂住嘴面色带着几分惊讶:“毕竟肃王是陛下亲手带大的孩子,想来也不会真的狠狠惩治他,可长公主就——”话没有说完,却足够让于莺莺浮想联翩,她脸色愈发难看,猛地回头看着涂幼安啐了一口,冷笑着道:“涂幼安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长得娇柔心思倒是毒辣。我们自相残杀你才能坐收渔翁之利,倒还是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