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内暗探已死,软禁期间暂时无法安插人手。”谢无妄眉头紧皱:“怎么突然死了?”曹光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难过:“我也不清楚,上面只说了这么多,可肃王都被软禁起来了,怎么还能在自己府中做出这么大的动静啊?”谢无妄并未回复,他捏着那个纸条沉默不语,片刻后拿起笔撕开信纸回道:“既不能进便派人盯紧,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放过。”大概是觉得不够放心,末了还补充一句:“加强皇宫戒严,务必将此事告知于陛下。”随后待笔墨晾干后谢无妄便将纸条塞入信鸽脚腕处的竹筒内,看着越飞越高的信鸽心下只觉不安。曹光紧抿着唇,眸中似有水光闪动:“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位在肃王府内的同僚应当还是我的同期。”谢无妄转身看向他,叹了口气道:“想哭就哭吧。”说完这句话后身后便传来了水珠滴落在木板上的声音,谢无妄转头看向天边明月,嘴中喃喃道:“谁还没死过几个兄弟呢。”纵使明镜司手握重权,可以他们的身份便是想要报仇都没有法子,利益往来下沉浮的棋子又有几个人会放在心上。想到这里谢无妄眸色一凛。陛下知道此事后应该会提前防备,眼下他不在京城也无法详尽调查,此刻也只能指望端王能够努力一把尽快将肃王彻底按死。像肃王这种人,一次除不掉留着也都是祸害。虽说那天争执过后长公主安分了不少,这阵子不仅没有乱发脾气,甚至也不像从前那般喜怒无常。但明日便是七月初七了!不仅是七夕节,而且还是谢无妄的生辰!连着多日都没有发火的长公主今日清晨果然又在大发雷霆,连着摔了好几个杯子不说还闹着不肯离开驿站,谢无妄冷眼瞧着没有任何反应,旁边站着的曹光害怕耽误时辰便偷偷请了涂幼安过来劝慰。却没想到长公主在看见涂幼安后顿时啜泣起来,紧接着便捂着脸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连带着曹光看涂幼安的眼神都像在发光。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间接导致周围的侍卫宫女们看向涂幼安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钦佩,搞得涂幼安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确实什么都没做。不过长公主这番态度倒是让涂幼安更加觉得她是在心虚,只是眼下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机会好好调查此事,更何况依着皇帝的手段,只怕这世上早已没有几个活人知道这个事情了。毕竟当年在皇帝登基后长公主就好像变成了空气一般,在燕京城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弱,当年与长公主有关的传闻也都慢慢消失殆尽。也就偶尔会听见一些有关当年的传闻,但基本上听听也就过了,并没有多少人会将一个毫无存在感的长公主放在心上。谢无妄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与长公主交锋导致自己受伤的缘故,反正他最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涂幼安,就连她半夜醒来想要如厕都会下意识跟着前来——好在最后还是在涂幼安的强烈抗议下被制止了。而且总是以为她睡熟便做一些自以为很隐蔽的小动作,偏偏这人又不肯做到最后一步,搞得涂幼安连着几日都没能休息好。半夏见涂幼安眯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困了不如睡会儿,左右还要再过几个时辰才能到苏城呢。”小半个月的押送之旅总算要在今天落幕。涂幼安也没立刻回复半夏,只是悄咪咪地掀开帘子,贴在缝隙处滴溜溜地打量着骑马跟在马车旁的谢无妄,但在对方看过来前又连忙放下帘子,看向半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回复道:“嗯,那我稍微睡一会儿吧。”其实她早就准备好了谢无妄的生辰礼,可又顾忌着长公主的心情不敢大张旗鼓,找了好几个明镜司的人打听后又得知谢无妄往年从来不过生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将这份礼物送出去。毕竟对谢无妄来说,自己生辰可能并不算个多快乐的日子。涂幼安闭上眼却又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要如何给谢无妄送出礼物,没一会儿就察觉到帘子被人掀开,很快熟悉的白梅香气便钻进了鼻子里。她也没多想,只当是谢无妄骑马累了上来休息,直到对方落座在榻边,掀开薄被握住自己的脚踝后才意识到不太对劲。“……你在干什么?”本想继续装睡的涂幼安被谢无妄不停摩挲脚踝的动作搞得直泛痒意,她头皮发麻下意识想要抽走,但下一瞬却被谢无妄再次拽了回去。谢无妄听见声音后抬眸看了涂幼安一眼,虽然耳根依旧有些泛红但动作却比以往要直接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