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都是他亲自试验,比谁都熟悉。
沈如晚语调平平地“哦”了,把傀儡的头偏过来对准他,让他看那烫金小字,目光紧紧盯住他,一字一顿,“你这个朋友,叫童照辛?”
曲不询笑容一僵。
他万万没想到,旧友竟然会在傀儡身上留下私人记号,而且还好巧不巧地被沈如晚认出来了。
童照辛怎么还有这习惯呢?
沈如晚定定看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曲不询僵住。
“你,你和他有仇啊?”他试探。
沈如晚似笑非笑。
“怎么没有呢?”她语气轻飘飘的,“当年我杀了长孙寒,童照辛可是看我很不顺眼,到处给我使绊子,还用他的那些宝贝来换同门一起针对我。”
曲不询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
旧友维护他,他自然不是不感动,可又牵扯到沈如晚,倒成了两难。
“那你——”他开口,又觉滞涩,“你没事吧?”
沈如晚盯着他看了半晌。
“你还真是对长孙寒没什么深厚情谊。”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明明也是长孙寒的朋友,听到这样的消息,却问她有没有事。
曲不询无言。
他就坐在这里,也没法再去担心他自己啊?
“我当然没事。”沈如晚漫不经心地说,“有事的是你的好朋友,我闯上门把他那些宝贝都给砸了,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老实了。”
童照辛自此之后便不再针对她做些小动作了,不过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
后来童照辛发奋图强,名气渐涨,成了小有名气的机关师,而沈如晚早就退隐小楼,把往事断得一干二净。
曲不询哑然。
阴差阳错,在归墟熬了十年,出来里外不是人。
“你和我还真是挺有缘分的。”沈如晚轻笑,“一个朋友被我杀了,一个朋友和我有仇,什么时候对我动手,早点告诉我。”
曲不询无言。
“都说了你现在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对你动手的。”他叹了口气说。
沈如晚难得笑盈盈。
“朋友?哪种朋友啊?”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是生死之交,还是就像长孙寒那种死就死了的朋友?”
曲不询棘手极了。
……这问题到底能怎么答啊?
“那肯定是前者啊。”他煞有介事,“长孙寒哪能和你比啊?”
沈如晚轻笑。
她当然不会信这一看就玩笑的瞎话,只是玩笑到这里,也该够了。
“既然你很了解这个傀儡,那你知不知道,”她问曲不询,“为什么刚刚我只是问它是不是章清昱,它就忽然不动了?”
曲不询还真知道。
“这傀儡以一滴血为媒,能学人语、解人意,似人而非人,窃来本尊三分记忆,鹦鹉学舌,却终究不是人。”他望了沈如晚一眼,“你刚才那一句,问她真的是章清昱吗,她搜索枯肠也答不上来,反倒把自己问住了。任这傀儡装得再怎么像,一旦被当面揭破,便会立刻僵死,再不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