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吃。”“尹湄……你怎么这么小气,你看我那天晚上摔得都破了相!“尹兴一直跟在尹湄身边絮絮叨叨。“爹都说我了,说我不学无术,说我胡闹生事,家里就你最懂事了……请你吃个饭就这么难吗?”“能别说话了吗?”尹湄正看账呢,被他叨叨得头都大了,用手支着脑袋,无力地说。尹兴看着她忙自己的,更是委屈,一直在她身旁叨叨,闹得尹湄好脾气都有些要绷不住了。“你就不能去忙点别的吗?”店门口忽然光线一暗,一辆马车停在了店铺的门口。是一辆从未见过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位看起来极其普通的人,那人看了看店里,问,“谁是掌柜的?”“我是。”尹湄赶忙迎了上去。“我们家主子想要几幅耳坠。”那人硬邦邦地说,“今日就要送去。”尹湄愣了愣,喊来店里的伙计,挑了几样新到的耳坠,装进了匣子里。“我去送吧。”尹湄被尹兴弄得十分不耐烦,“尹兴哥哥,你看到了吗?我很忙。”尹兴无奈的看着她,“那我在店里等你。”尹湄抱着匣子,上了那人的马车。马车在热闹的街市上跑,京城的街道不同于徽州的青石板路,这儿的路平坦宽阔,街道上行人如织,无论何时都异常热闹。尹湄掀开车帘看窗外。她许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出来送货了,之前在徽州的时候,她时常一个人出门,小地方谁与谁都是认识,平日出去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今日尹兴弄得她烦了,她也就没多想什么,自己只身一人上了马车,现在想来,这样的行为还是鲁莽了些。好在这马车一直在闹市上,若是跑去了僻静的小巷,尹湄绝不敢在这车上继续待下去。马车在一间戏馆门前停下了。尹湄刚刚才听尹兴说了戏班子,现在又来到戏馆,不禁有些新奇。她没有听过戏,只看书上说过各地的戏曲种类十分丰富,应当也是好听的吧。“主人就在里头等着,您进去以后上二楼便能看到了。”尹湄点了点头,抱着匣子推门进去,里头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尹湄心中觉得有趣,顺着那声音往里走。可越往里走她便越觉得不对劲。外头的世界依旧熙熙攘攘喧闹繁华,可一走进来,她便觉得——太安静了。戏园子里空空荡荡,二层的小楼除了台上的戏班子之外,竟然一个看客也没有!后头的大门“砰”的一声忽然关上了,尹湄吓得一颤,手中拿着那木匣子,心却已经凉了个透顶。完了。她听到头顶上传来木板的轻微嘎吱声,尹湄抱着木匣,脸色泛白地抬起了头。只见一位玄衣男子斜倚在上头的栏杆上,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男子长得不错,天生微笑一般的唇,可即便他在笑,你也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的弑杀气质。当他看着尹湄的时候,尹湄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虫子,黏上了蜘蛛网,越是挣扎陷得越深。赵成麟居高临下的看着尹湄煞白的小脸,感觉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在细细密密的叫嚣瘙痒。多么美妙的一张脸。多么曼妙的一副身子。不管是哪一处,都是他喜欢的那种模样。这女子仿佛是生来便为他准备的一般,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能勾起他身体里层层叠叠的欲,望。要的就是她。尹湄头脑麻木,回忆起刚刚尹兴的所作所为。他很明显实在扰乱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耐烦生气。正是在这种情绪之下,她才放松了警惕。尹湄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尹兴竟然又故技重施,让她自投罗网。除了梦境之外,她从未在现实中见过太子,如今这张脸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些连绵不绝的痛苦噩梦便顺势占领了她的脑海,她瑟缩着退后,想要往外跑。她使劲推门,却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尹湄浑身泛起凉意,深入骨子里的恐惧渐渐地将她包围起来。“姑娘这是怎么了?东西还没送到,便急着要走吗?”赵成麟缓缓的下楼,双脚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吱呀的轻响。尹湄拍着门,可门外哪里有人。门外分明是熙熙攘攘的街道,是安全的世界,可这扇门将她彻底关在了里面“你叫尹湄?”赵成麟的声音十分怪异,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尹湄听到这声音便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而且这声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知道,自己现在恐惧的声音会让赵成麟更加兴奋。“您如何得知我的名字?”尹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缓缓的转过身,低头朝他行了个礼,故意沉声,让自己声音显得难听一些,“戏园子忽然锁门实在是很奇怪,大人,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