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对着走进来的男人嘶声道:“爸!你快帮我联系帝国最好的医生!帝国没有就去联邦找!一定要把我治好!第三军团的医生都是没用的废物!”
整间病房都是他嘶哑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
“嘘,尼克,小点声。”沃克将军走到儿子的床边,将靠在边上抓着尼克的手哭的女人拉起来拽入自己怀中,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肩膀安抚她。
“别吓到你母亲,她已经很难过了。”
丈夫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拥抱过自己了,宋黎玥感受到沃克将军贴心的关怀,一时之间忍不住更加委屈起来,她埋在丈夫怀里抽着肩膀哭泣。
那种如水晶般美丽又脆弱的感觉在这个女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刚才所展露出来的狠毒一面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
宋黎玥能感受到丈夫拢在她肩头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于是她又缩着肩膀,抽噎了几声,更用力地蹭入丈夫的怀中。
沃克将军安抚着妻子,对床上的儿子说:“别担心了,你好好养伤,我尽量给你找医生。那条伤了你的人鱼,我已经联系人鱼科研所了,这两天他们就会派人去把那条神智不正常的疯人鱼领回去,给你哥哥换条正常的人鱼。”
“什么?他还能有条新人鱼!我要告他!让他死!一定是维诺那个贱种故意的,是他教唆那条疯子人鱼伤害我的!那条疯子鱼也要给我留着!我要亲自弄死他!”
尼克勒斯出离愤怒,眼眶都因为用力过度而瞪红了。他因为人鱼都没了自己的兄弟了,凭什么维诺在拥有过那种美貌的人鱼后还能拥有一条新的人鱼?!不公平!
沃克将军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小儿子脑子有点不灵光。
“司法院的人我也联系了,本来想替你起诉维诺教唆人鱼攻击你的,结果你是被报案人给送到医院的,如果我们执意起诉,维诺那边可以直接控告你私闯民宅,试图强暴他的私人财产。”
被指出自己的犯罪未遂的事实,尼克勒斯喘着粗气不说话了。
“尼克,别犯傻了。爸爸也不是万能的,就算为你出气,也得你这边占一定的理才行。你倒是跟我们说说,你自己一个人带着催情剂去维诺的家里,还不告诉我和你母亲,是想干嘛?”
“给人鱼用催情剂就算了,你还直接倒进池子里,你是生怕水质监测器检测不到是么?这下好了,能给人家抓住的把柄,你都给全了,你还想让我做什么?你这是一点发挥的余地都不给我留啊。”
床上的裹着绷带的青年连粗气都不喘了,他撇过头看着窗外,不想回答。
半晌,他回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回答:“没人知道我是私闯民宅,我看过了,人鱼室里没监控。他家的机器人是老款的,我一枪就打爆芯片了。”
换言之,没有人有他私闯民宅的实质性证据,他可以告维诺教唆伤害罪。
攀咬也好,颠倒黑白也好,尼克勒斯现在是铁了心不想让这俩贱种好过了。
沃克将军沉默了几秒,思考自己怎么从没发现小儿子受到挫折后就会理智全无……啊,是了,尼克从小就没受过什么挫折。
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他建立了一种脆弱的优越感,认为只要他父亲还有权势,他就可以无法无天。
但他怎么就不想想,就算他爹能帮他办事,也是得考虑正常办事逻辑的?
“行,那我就帮你给司法局报案,控告维诺的教唆伤人罪了,只不过这次的申诉材料和起诉的一切手续,都由你自己准备。”
“……啊?爸?”你不管我了么?
他爸这是什么意思?尼克勒斯显然感受到了父亲的冷淡,只是他还不愿意相信。
沃克将军点了点头,看着呆在床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儿子,带着怀中的女人出去了。
尼克勒斯看着父母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气得从床头边一把抓起白瓷花瓶,用力掷向床对面的墙壁!
花瓶咔啦碎开的同时,尼克勒斯捂着被弹回来的瓷片割出一条伤口的脸,低低咒骂。
一个个的,都他妈不顶用!
门外,听着儿子暴躁摔东西的声音,宋黎玥被吓得红着眼睛抖了一下肩。
她无助地问丈夫:“怎么办啊老公,真的要让尼克一个人处理么?他处理不来怎么办?”
男人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声音温柔而有磁性,“没事,他是时候该学着长大了。”